四周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树影婆娑,湖水轻漾,枝叶在湖边迎风轻舞。白晚晚见秦砚初表情呆呆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徒儿,你怎么了?莫非有什么心事?怎么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呀。”虽然徒儿总是在不经意间表现得非常靠谱,但她好像又格外偏爱他傻气的时候。看起来就特别好欺负。“我就是觉得师父说得很有道理。”秦砚初回过神来,眼神变得透亮,就好似这一汪泛着溶溶月光的湖水。白晚晚眨了眨眼,感觉这无辜懵懂又清澈的眼神的杀伤力有点强,好像漩涡一般能将人吸进去。她在心里嘀咕着,糟糕,不傻的时候好像也很有魅力。她强迫自己转过头,望向细波微澜的湖面,嘴角微微上翘,语气中是一种坚定的憧憬:“不过,我一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我不相信什么结局天定,只相信事在人为。所以我还是会想方设法去达成目标。”“好,我会一直陪着师父的,直到你达成心中所愿。”秦砚初也与她一同望向远方,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许诺。白晚晚心中感动,她踮起脚,转身拍了拍秦砚初的肩膀,眉开眼笑地夸赞道:“好徒儿。”结果她一个没站稳,差点往湖里栽去。秦砚初眼疾手快地用空着的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提着灯笼,微黄的灯光映照在他们脸上,平添了几分朦胧的暧昧。明明已是初冬,山间的夜本该被寒气浸染,白晚晚却觉得微微发热,尤其是脸上,像是被太阳灼烧一般,心跳也快得不太正常。湖中好像有鱼跳了起来,入水的扑通声打破了诡异的安静。秦砚初松开了手,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你小心点。”白晚晚强撑面子道:“为师稳着呢,才不会那么容易阴沟里翻船。”“是是是,是徒儿瞎操心了。”秦砚初嘴角含着淡笑说道。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绕了大半个湖。天上星辰依旧璀璨,调皮地眨着眼睛。时不时有虫鸣的声音响起,在空幽的山谷中回荡着。暗夜容易让人滋生一些多愁善感的情绪。走着走着,白晚晚忽然想起一件事,心情莫名变得有些低落。“师父,你怎么了?”秦砚初对于白晚晚情绪的感知总是很敏锐。见她低头不语,有些关切地问道。白晚晚抬起头,有些迷茫对秦砚初说道:“徒儿,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些梦境吗?好奇怪,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类似的梦了。”“师父,梦本来就是随机的啊。”秦砚初绕到白晚晚的左侧,让她离湖远了点。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还是说,你觉得梦里另有玄机?”“我也不知道。”白晚晚摇了摇头,声音有点低落。“我不确定这些梦是否跟我的记忆有关,但是,梦里的人让我觉得很亲切。我旁观着一幕幕情景,好像这些事情真的发生过一样。”“师父,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咱们又总是东奔西跑的,所以没有一个好的做梦环境。”秦砚初安慰道。不过他自己心里也泛起了疑惑。按照白晚晚之前所说,情况似乎在好起来。但为什么又停滞不前了呢?还是说,缺乏新的事件刺激?在此之前,他刻意有在重现一些过去的场景,就是希望唤起她的回忆。现在看来,是有一定的作用的。只是这些记忆都是碎片的,难以串连起来。“也许吧。”白晚晚情绪有些不佳地说道。她觉得,除了最初遇见徒儿时,在破庙做的那个莫名其妙要追杀他的梦,后面的都挺有趣的。虽然无法互动,但是她每次都特别有沉浸感。而且,好像每次都能跟现实建立某种联系。比如在妖市时,在灵冰洞她梦见了妖市的建立。后来在花灯节,她又梦见了上元节的雪夜,还有一起射箭的男女。再后来,她好像做了一个有点长的梦。梦里她变回了原形,有个人一直带着她到处玩儿。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道光,让她的心里莫名激动起来。难道说,那些梦并非无缘无故产生的,而是需要在现实中相似事件的刺激下,才会触发?可是,如果她不知道过去的事情,又怎么让这个条件存在呢?莫非只能等着碰运气吗?这一刻,两人的思维微妙地共通了。但是,因为心中都存在不确定性,也便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此刻气氛正好,白晚晚想起之前在秦砚初身上看过的疤痕,觉得可以趁此机会深挖一下。“徒儿,虽然我没有记忆,但你有啊。跟我聊聊你的过去呗,我还挺想知道,在我们遇见之前你的生活是怎样的。”此时她一扫之前情绪的低迷,又变得兴致勃勃起来。“师父,你为什么想知道我的过去?”秦砚初微微低着头,掩去了眸中复杂的神色。其实在很多年前,他曾经跟她讲过自己的过去。那时候,她听得双眼通红。他还感慨着,不愧是小兔子。晚晚看似外表无坚不摧,但是其实很心软。他最能知道,如何让她心疼。只是,他却不想让她心疼。“你是我徒儿啊,我关心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白晚晚很快说道。她口中虽然是这样说,但心中还是闪过一丝微妙的心虚。其实不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师徒关系。而是,她好像真的对秦砚初开始好奇了。舒清歌曾经取笑她,说什么对一个人好奇,就是沦陷的开始。她其实并不认同。她觉得,自己只是比较具备探索精神罢了。“师父,你要是真的感兴趣,我就告诉你。”秦砚初认真说道。“不过走了这么久你该累了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然后慢慢说吧。”白晚晚拉着秦砚初走向草地,然后大喇喇地席地而坐。秦砚初将灯笼放到一边,暖黄的灯光笼罩眼前的这一小方天地中,有一种温暖静谧的氛围。:()浮屠劫:师父对我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