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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第1页)

大皇子摸了摸鼻子,并未说是在静巷见到一位眼熟的女子,被误认为浪荡轻浮。这事正经摆出来,倒是他先错了。便笑了笑,无奈道:“只是小事,不说也罢。”谢厌看他两眼的青肿,抿唇不悦,只道:“既是原州中人,殿下,容谢某两日,定将其绑来请罪。”一面说,一面拱手,正色道:“谢某治下不严,请殿下恕罪。”大皇子垂目,看着躬身在他面前的人,饶有兴致地挑唇。当日与谢厌因缘际会,得以相识,知晓他竟是信阳候嫡长子后,便也暗地查过。这些年,虽为皇子,却被陛下已磨炼为由,放在地方,不常身居京城,因而对信阳候一家看得并不通透。京城皆知信阳候世子谢琰才华斐然,母亲虽是妾升继室,但自己争气,母家也在京中渐渐有一席之地。至于先妻所生的长子,对外说是,因不祥病症被养在乡下,不求长子功名累盛,只愿平安活着。原来那不祥,指的是这脸上的胎记。大皇子轻轻颔首,目光坦然地掠过他左右脸的疤痕。倒也的确,王公贵人,钟鸣鼎食之家,古来常有此类说法。生怀胎记,母又因其难产亡故,便称作天煞孤星,那胎记会耗尽荣华富贵,沉压兴旺门楣。是克星。想来信阳候一家害怕谢厌的不祥,毁了自家门庭。“呵。”他嗤地一丝轻笑,恐怕信阳候不会知道,被弃荒远之地的长子,会翻身做了原州的主人。若世人以祥或不祥论事,实在愚昧。倒不知,所谓的胎记,是真的不吉利,还是给佛口蛇心的人铺了一层伪装。大皇子若有感触地轻吁一口气,见谢厌还抱拳道歉,便伸手,虚搭他腕上,将人扶起,笑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便不再提及伤情,转身,自顾落座圈椅中。谢厌斟茶递去,面色不由严肃。大皇子拿起盏盖,轻轻撇去茶沫,议起此行来原州的正事。夜深如凉,宅院清寂。独有二人谈话不休。月挂树梢,时辰一息息过去,转眼已是夜半子时。淡淡幽香从窗扉钻入,大皇子品茶的动作一停,轻轻嗅过,讶道:“从来只知谢兄惯好舞刀弄枪,原来,这花草雅兴,亦是一绝。”谢厌点漆眸光轻转,嗓音微低:“舍妹喜欢。”“哦?”大皇子抚掌。次日,天刚清。在原州一夜好眠,大皇子推门看去,便见院外高台闪过凛凛剑影。谢厌绑袖劲装,手握一柄长剑,身影如风。他正在练剑。劈砍凌厉,身手轻快,剑中长穗摇曳如影,可见剑法神妙。大皇子起早便看见这一幕,连日跋涉的忧劳尽去,神清气爽。高台的兵器架上摆满各种刀剑,他暗暗称了一个好字,前去取了一柄,朗声道:“谢兄剑法卓绝,可愿切磋一二?”谢厌剑尖霍然一转,对准左侧的贵人。逼人的寒气尽现,大皇子一袭宝蓝衣袂掠起,在谢厌眼前一晃。谢厌勾唇道:“不敢。”话是如此,却已后退微步,便引大皇子踏上高台,做出比武切磋的起势。剑尖砍落一枝花,悠悠落地。大皇子也是仰头大笑,一把攥紧了剑,眉目高扬:“我剑法不精,还请谢兄莫要步步紧逼,叫我狼狈啊。”谢厌劲腰轻转,挽了一个剑花,抱拳道:“岂敢。”话落,便飞身而上。尹婵和楚楚闻声来时,两人已比了几场。旨在切磋,谢厌也收了劲,大皇子虽身法平平,但于剑上,亦能过几招。一黑衣,一蓝袍,缠斗如影。尹婵绕经廊柱过来,脚下便一滞,下意识看向谢厌,唯怕出现前日与谢云重比斗之事。楚楚却率先看见了宝蓝衣袍的青年。她眉头霎时揪紧,不禁摸了摸怀里的一枚玉佩。“是他。”楚楚低声喃喃。尹婵将目光收回,“谁?”跟随楚楚看去,也顿了顿,面色惊奇。大皇子意在切磋玩闹,不如谢厌专注,高台附近出现两位姑娘时,便立刻察觉了。彼时剑尖正要刺向谢厌。他勾唇,手腕轻轻一转,剑尖偏开,便不由分说地对准了高台下的楚楚。衣袂在空中一旋,大皇子微眯了眼睛,展笑道:“姑娘,又见面了。”楚楚望见青年含笑的眉眼,昨日静巷的画面浮现脑中,脸色先是一沉,遂又带着疑惑,迟疑在原地。尹婵已跑到高台,紧挨着谢厌,与他嘀咕:“公子,他便是昨日跟踪我与楚楚的男子……”话一落,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仰着脸神色复杂:“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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