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婵想说她也是。还没开口,谢厌双臂用力揽住她,低头,埋在白腻的肩窝。与殿下进宫的这日,他乔装身份,慎密仔细,处处小心,不敢有差错。着实累了,独见尹婵时,方能松缓紧绷的心神。许是这夜的昏黑,谢厌尽数释放那积压的心事,不满足地在她肩头轻蹭。尹婵有些痒,想躲。眼前太黑,灰蒙蒙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谢厌一声一声变得粗重的呼吸,在颈侧撩拨,这让她按捺不了。这时,谢厌嘶哑的声音落下,他不断喃喃,几乎祈求地说:“你以后,若再不告而别,让我怎么办?”石隙吹来一阵风。假山的杂草被吹得扯着脖子摇曳。尹婵落在他背上的手一顿,心念微动,轻轻抚他的后背:“不会了,不会。”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谢厌却像得了泼天的安慰,低低笑了:“好阿婵。”这称呼,尹婵听着怪难为情。时隔月余的相见,伴着玉英的寻来,匆匆划下尾声。衣袂轻展,谢厌往假山后看了一眼,飞快道:“好好在公主殿,我会让苍鹰传信。”尹婵眼皮无端跳了跳,急急捉住他的衣角。想到不过须臾他便要离宫,脑子凌乱,有些支吾的问:“谢厌,你……你近来会去信阳侯府吗?”谢厌步伐微顿,回眸撞上她不知所措的面容。被尹婵噙着担忧的眼神注视,便只想将她搂在怀中,叫她再不为俗事困扰。谢厌勾了勾她的手指,俯身亲那美丽的眼睛:“阿婵,即使现在不去,迟早一日,我也要光明正大地走进侯府,拿回该得的一切。”“所有的恩怨,到那时都会有个了断。”他低叹,可幽邃的眼,如鹰隼尖锐。尹婵听了,不禁收紧手,和谢厌十指相扣。“我什么都不管。”她仰脸,唇抿成一条直的线。末了,颇似霸道,说话也不讲理,望住他的眼睛道:“只要你平安。若再受伤,我——”谢厌截下她的哭腔:“我跪着,来向你请罪。”一边说,捉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含住。尹婵后脊倏然窜了一丝凉气,眼角晕红,抽出手来,气笑了:“这是什么话。”谢厌只是着迷地盯着她。终是再无机会停留,眼看玉英寻来,他衣袂在尹婵眼前一晃,须臾,消失在假山。只给空中留了一点余温。尹婵捂着泛红的脸,朝他离开的方向攥了攥手,良久后,一颗心回归平静。她唇角挂笑,走出假山道:“玉英,我找到公主的香囊了。”“幸好。”玉英顿时松气,“我们回宫吧……适才闻到一股酒味,怕是有宫人来过,被瞧见了可不好。”尹婵连连点头,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谢琰躺下的地方。让他尽情的睡去。醒来,若能忘了刚才那些荒谬的事,对谁都好。回到璋华宫,公主竟还苦巴巴地睁大眼睛,守在内殿门前。尹婵将香囊双手奉上,公主就亲亲热热捧在怀里,上榻也要揣着。但香囊亦有它好处,醉醺醺的公主不用哄,不用劝,和香囊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便安然沉睡。这是尹婵见过酒醉后最乖的了。她笑了笑,掖好被子,也揣着一颗被谢厌勾得不安稳的心,回了偏院。一夜未能好眠。翌日起,原想向公主再打探信阳侯府的事,陛下身边的方公公,带着口谕来了璋华宫。“婵姑娘大喜——”玉英匆匆跑去偏院,将尹婵拉到了主殿。宣口谕的公公已经走了,永章公主正倚在前庭树下,闲适地吃点心。见尹婵过来,挥去一干宫婢,含笑道:“父皇身边的总管太监来传旨。”尹婵大约有印象,是那晚和陛下深聊后,带她出寝殿的公公。她疑道:“传旨?”“没错。”赵姜手支着下颌,端详尹婵的眉眼,“事到如今,还不向本宫道明你的身份么?”尹婵不由看向四周,宫婢都已离开,只留她二人。被赵姜探究的目光包裹着,她想起自进宫来,公主的襄助之情,便说不出半个欺骗的字。余光轻躲,垂眼道:“不知公主何出此言。”赵姜挑唇哼笑,正拈起一块莲花糕,便索性喂过去。尹婵不设防,口中霎时一片甜腻。脸腮都鼓了起来,凤眼睁大,娇美绰约的佳人难得起了几分憨态。赵姜觉得有点像藏食的仓鼠。她扑哧笑道:“父皇口谕,让你去御前侍奉。”◎最新评论:【呜呜呜,太太不够看】-完-、算计◎这是种病,拿自己当狗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