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毕,收式而立。
“此式主防,适于室中出,可敌入室刺杀者,吾妻可喜?”
“喜。”
寂静几息,她才应答,青年舞剑的模样仍存留于她眼前,凌厉眼眉微垂,柔和了他的面庞。
她言出,青年握剑再起,缓了动作挥舞,“此乃一式。”
“妻可视清?”
“清。”
齐风禾微颔首,青年见此,长剑递于她,言道:“妻试之。”
齐风禾接过长剑,回忆青年挥剑的模样,仿他舞剑。一式毕,青年握住她手,牵她再舞。
“此式当如此挥出。”
齐风禾觉她似一木偶,由青年牵引着,杀人剑式自她手中挥出,初尚未觉,几式之后,她似探出门道,顺青年招式发力,竟连他何时松手也未觉。
直至手乏力,薄汗微出,她才停下,扶着窗沿喘息。夜风微拂,几分清凉令她神台微明。
“夜已深,妻若喜剑,可明日再舞,不急一时。”
青年越过她,合窗,“莫染风寒。”
齐风禾常年困于闺房之中,身体比不上常人,可再如何也不至稍吹风便着凉,她唇口微张,欲言声,又止。
也罢,也无多烦热,便当她是个娇娇贵女。
经这一遭,她与温王也算熟悉起来,传言残暴独断的王君待她温和有礼,可见传言不可尽信。
温王取下发冠,长发垂落,微黄烛光投下一片阴影。
齐风禾瞳孔微缩。
……其实,传言偶也可信。
她耳尖灼热,似是挥剑带起的热气未消,握住剑柄之手松松紧紧,终是放下。
身已汗出,还是沐浴再寝为好。
青年也知这点,他早早叫了水,可供齐风禾沐浴。他亦欲沐,十日风霜,不可就此寝下。
房里隔着屏风,齐风禾仍背着他浸于水中,腾腾热气散不去她面上灼热。
稍后便会好了罢。
她捂着面,面颊烧红。
齐风禾沐浴未叫人服侍,她有前世记忆,再如何也做不到令人赤裸裸瞧着,温王常年于战场奔波,也未有此习惯。
他二人很快便浴毕,合寝衣同卧于婚床上。
合床礼。
婚礼终项。
齐风禾平卧于婚床,目光落于远处,面颊灼热。
“寝安。”
青年为她殿好被角,于她身侧躺下。
齐风禾:?
她眼见他合衣卧下,长发置于侧,双手合于腹,闭目,呼吸平缓。
齐风禾:???
她面有难色,似欲言,又难启齿,目光落于帐顶,又侧视枕边人,撑手微坐起,见他娴静睡颜,目光呆滞,又卧下,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