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钱说完,小心翼翼抬头望了蒋逢时一眼,此时蒋逢时也正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刘钱。
两人目光交汇,瞬间刘钱就低下了头,蒋逢时的目光让刘钱不自觉的全身发毛。
“嗯,好,本官就等着你的消息,不超过两日州府的回复就会传来,如若到时还没有贼子的消息”,说到这里蒋逢时并没有继续说,而是顿了顿话锋一转,继续眯着眼睛说道。
“听闻刘大人和沈家关系向来不错,到时候还需要刘大人从中调和啊”
蒋逢时此时的话中没有丝毫怒意,但是听在刘钱耳中,却是浑身一凉,一颗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的刘钱,自然听得出蒋逢时话中的意思,与然说的是要尽快寻找到张云山一众贼人的下落,不如说是要尽快平复这些富商大族的怒火。
毕竟张云山等一众贼人的生死,于这些富商大族而言毫无意义,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财产。
只要安抚了他们,他们就不会追着流民暴动的问题不放,那么接下来关于流民问题对州府的解释,那就全是蒋逢时自己的一面之词。
蒋逢时完全可以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大不了随便找个死囚,然后伪装成张云山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便是,到那时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这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张云山。
而最后提及自己与沈家的关系,无疑是为了敲自己的警钟,如果自己不能找到张云山等人的下落,那么就要拿自己开刀去填这些富商大族的损失。
警告自己,这么多年自己的那点小九九他蒋逢时都一清二楚。
无论这件事情如何收尾,他蒋逢时都可以明哲保身,而所有的压力都来到了刘钱的身上。
等到刘钱回到家,这才终于是缓了一口气,此时整个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打湿。
尽管此时的刘钱看着狼狈,但心里其实早已做好了打算,如若打探不到张云山的下落。
那么他就立刻带着妻儿老小还有财产远走高飞,要他留在这里给蒋逢时擦屁股,他可不是傻子。
然而蒋逢时刚进门就有下人过来禀报,说是沈家大公子沈文龙过来了,正在大厅等候。
当即刘钱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赶往了大厅,刘钱之所以这么积极,倒不是这沈文龙如何重要。
而是因为这沈文龙前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给刘钱送孝敬来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沈文龙来处理这件事,对于这收钱的事,刘钱自然是能多积极就有多积极。
“贤侄久等了”,刘钱热情的开口。
“刘伯父客气了”,沈文龙笑着起身抱拳行礼。
两人客套几句,刘钱的目光就放在了大厅中的两个木箱之中,越看脸上的笑容就越是灿烂。
“辛苦贤侄了,每次都特意跑一趟”
“刘伯父客气了,这都是小侄应该的,此次前来家父还特意叮嘱我,此前盐商之事有劳伯父操心,让我定要当面道谢”,沈文龙依旧满脸笑意,言语中满是感激。
刘钱此时脸上的笑容有了片刻的凝滞,但瞬间就被刘钱掩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