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致然刻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一件苏绸莲华纹青色道袍,外披一件银灰色裘衣,头上戴着一顶白玉冠,显得身姿挺拔如松竹,面容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尽显超凡出尘之态。
她来到凌霜房里,“师兄,我要出去一番,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来。”
凌霜抬眸,乍见她这般盛装模样,不禁有些怔愣,目光胶着在她身上,一时间竟有些看痴了。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问道:“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她打扮的这般好看,不会是要去见什么红粉知己吧。
“我前两日给座师递了拜帖,今日就是去拜见的日子。”
“若不是师兄身子没好,我都叫师兄和我一起去逛街了,这中京城还真是繁华。”
听说是去见座师,凌霜悬起的心终于放下去了。
他轻吐了一口气,“我不要什么吃的,你注意安全,小心谨慎一些,千万别被跟梢了。”
李致然应声就要出去。
“等等!”
凌霜又叫住他,李致然不知其意,但停住脚步,回身静立等候。
只见凌霜缓缓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朝着李致然走近。
李致然微微一怔,却并未躲闪。凌霜将匕首高高举起,而后轻轻落下。
瞬间,一根线头落地。
李致然:剪短一根线头而已,用得上这么大阵仗吗!
她拍拍衣袍,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师兄。”
“你刚刚为何不怕?”
“我相信师兄不会害我,我自然不怕。”
凌霜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李致然转身那潇洒的背影,双脚仿若不受控制般,缓缓地挪移到门口。
刚刚的行为,他知道有些逾矩,但他真的好想和她做一些如同平常小妻夫会做的事情。
他回味那一幕,心中又甜又酸。
他心底对李致然的这份情愫,宛如在料峭春日里,于幽僻角落悄然探出头的嫩草,看似柔弱,却顽强地在心底蔓延开来,肆意生长,烧也烧不尽。
他无力阻挠,只能将这份爱意深深地藏匿,他最后的底线是绝不能说出口,他不想对她造成困扰,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摇尾乞爱。
李致然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唯一记住的是,出门要给凌霜带把剪子回来,随时抽刀子,多吓人啊。
她带着画轴到了座师曾帆明府上,曾帆明虽然官职不小,可翰林的官儿就没有富的,好在她还去了一次武州当主考官,领了4000多两的程仪,这手头才略略宽松些。
之前她一直是带着家人租房子住,是今年9月回京才买下了这座二进的房子。
门房领李致然,进入厅内,曾帆明早已在大厅等候,她忙上前躬身行礼:“学生李致然拜见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