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唉声叹气,倒仿佛真的一门心思替长公主着想。
长公主又如何猜不出云锦书的心思,她也是随便找的话应付她的。
上次云锦书就说那几个丫鬟口齿不伶俐,冲撞了主子,还把桂嬷嬷拉了出来。
难道她看不出来,桂嬷嬷就是云锦书拉来的挡箭牌?
还不是云锦书怎样吩咐,桂嬷嬷听命行事。
长公主暗自咬牙,可惜了吴嬷嬷,若是她还在睿王府,她怎会如此被动。
看来你想个由头,再派一个嬷嬷过来,哪怕跟桂嬷嬷分庭抗礼呢?也好过当睁眼瞎。
心思活络着,长公主端起了长辈架子,她目光凉凉地瞟过云锦书:“皇后亲自将她们交到本宫手上,都是面貌端庄、懂得感恩的,怎会像王妃口中这般?”
长公主也不是泥捏的,怼人的话脱口而出。
面貌端庄懂得感恩,岂不就是在挖苦云锦书?说她没有这两种品性?
云锦书听出来了,脑袋不甚灵光的陆知夏也听出来了。她捻着帕子的手轻轻抬起,笑声宛如银铃。
长公主听见,瞟了她一眼,陆知夏才勉强地收回笑容,只不过眼睛里的得意却越发深重,连带着看向云锦书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既然母亲不在乎规矩礼仪,罢了罢了,妾身这就将那四个宫女送到王爷院子里,让王爷费心思去调教吧。”云锦书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末了还叹了一口气,姿态拿得足足的。
长公主看了,面上只有冷笑。
怕是编不出来了,给自己台阶下吧!
这种老套的手段,她见得多了。
“王妃,你乃是王府主母,活该大度一些,不过是四个宫女,你就这般挑剔瞧不上,婉儿日后行走官场,舍不得逢场做戏,若是旁人也送了女人来,你还要拈酸吃醋不成?”
长公主一字一句地训诫着。
云锦书垂首听着,也不附和,仿佛长公主面对的是一堵滑不溜手的墙,
长公主心里暗恨。
可她是长公主,身份贵重,怎么能跟小辈争口舌?
她压下怒火,微微一笑说道:“王妃,本宫刚才说的,你可都记清楚了?”
云锦书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儿,旋即她抬起头来,冲着长公主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妾身都记下了,劳烦母亲费心。”
长公主状似极满意地点了下头,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就在云锦书以为长公主消停了的时候,长公主将白玉茶盏放下,格外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既然记清楚了,那就重复一遍。”
云锦书:……
陆知夏看傻了眼,她心想着:这就是娘亲出门前说的,杀人于无形吗?她领教了,日后她也要向娘亲学习,将后宅手段手拿把掐。
陆知夏微微睁大眼,一脸看戏的模样。
见云锦书不吭声,陆知夏笑的一声说道:“王妃,没听见娘要让你重复吗?难道你刚才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