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月并没有回身,只是侧耳倾听着。
撞击声越来越低,仿佛里头的人在拿自己的性命向她传递信息。
侍卫发觉不对,打开门闯了进去,云芷月趁机转身,正好同男子目光相撞。
男子一身惨状,惊到了云芷月,那血糊糊的一团还是人吗?
她惊得后退两步,双眸瞪得大大的。
“不会供出你的!”那一团血肉动弹了一下,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依稀可辨认出的嘴唇动了两下,无声地向云芷月吐露着。
说完这句话,钟光裕仿佛完成了人生最后一个愿望,安心地闭紧眼眸。
云芷月的心被烫了一下。
“快去禀告王爷和王妃,纵火犯畏罪自杀了!”
听见棚子里传出侍卫的高声吼叫,云芷月果断扭回头,小跑着离开了。
云锦书赶来,此时钟光裕满头满脸的血,他的手脚被捆在床上,只有脑袋可以勉强活动。
“禀告王妃娘娘,犯人发得很,使劲把脑袋往木板床上砸,属下在外头守卫,未能觉察,请王妃娘娘降罪。”侍卫跪了下来,垂着头禀告着。
扫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钟光裕,云锦书缓缓说道:“不怪你们。”
侍卫刚刚松了口气,就听见云锦书又问道:“刚才可有旁人来过?”
“方才云太医来此处寻你,没有寻到便走了。”
云锦书挑起眉头:“她待了多久?可曾往棚子里张望过?”
侍卫仔细回想一番:“确实有张望过,不过是在寻找您?后来钟光裕拿头撞床,从下边跑了进来,没注意到方太一做了什么。”
云锦书垂眸沉思着。
到了这里,幕后真凶是谁,已经一目了然。
只是瞧钟光裕的模样,是断不会供出云芷月的。
也是她没有考虑到这一层,谁能想到,钟光裕竟如此烈性,舍得为云芷月豁出命去!
钟光裕头顶的伤再深一分,命就没了。
“你们在屋里看着他,万不可让他再寻死!”
“属下明白。”
云锦书离开棚子,正打算去寻云芷月,探一探她的口风。
却在路上撞见。
云芷月看到她,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云锦书看不懂的喜悦。
“王妃娘娘,可算找着您了。”云芷月抬手轻轻抹去额头的汗珠,嘴角向上抬起,冲云锦书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来。
“你找我何事?”云锦书眉头微蹙,眼都不错地盯着云芷月。
“王妃娘娘,我忽然想起,从前我同师傅经过江南,就过一当地的药材商,那药材商保证,日后若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只管拿信物去寻他便可。”
云芷月一边说着,一边从荷包里取出来一枚小巧精致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