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守抓过官差面前的碗,正要喝下肚,官差瞪圆眼睛,一掌落在安太守手背上:“你没带碗?”
带碗?
安太守懵了,都忘了被打红了的手背。
“你不拿碗,你来喝什么药!不知道王妃娘娘有吩咐,尽量避免那个交……交叉感染吗!”词儿生,衙役却喊地认真,一个字都不差。
“你就给我喝了不就成了,他们都拿了碗,我没拿,不会感染的。”安太守伸出手去,试图把碗抢过来。
他特地跑过来一趟,就是为了喝药,若是喝不到,他岂不是白冒着暴露的危险?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碗就回家拿去,别搅和别人,这么多人呢!”官差抱怨着,立马就有另外一个官差出来,将安太守推开。
安太守素日在府衙里耀武扬威,麾下的捕快跟衙役都成了他的打手,如臂使指,哪被人推搡过。
他刚要发怒,就见好几个官差都看了过来,还有围过来的趋势。
顿时,福至心灵,安太守往四周扫去,除了不满的百姓,就连县衙门口的那十几个侍卫,还有云锦书的目光也都被这边闹出的动静引来。
安太守的腿肚子开始抖。
糟了!
他大意了!
“对不住对不住,官爷,你瞧我,忘了不是,我家那臭婆娘也是个没长脑子的,把碗给拿走了,能不能通融通融。”
安太守压着恐惧,挤出笑来。
等喝了药,他就想法子逃出安南郡,以他藏起来的那些金银财宝,找个人生地不熟的地界,足够他后半辈子过得滋滋润润。
“通融个屁,闹事儿是吧,抓起来!”官差把碗摔了,呵斥道。
安太守被抓,所有的挣扎在后颈遭了一掌后,都软了下来。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大牢里,手下是散发着腐臭味儿的草垛,还有——吱吱叫唤的老鼠。
这里是——县衙大牢!
安太守一抬头,就看见对面刑房墙上挂着的琳琅满目的、凝结着黑褐色血液的刑具。
好些血,都是他让底下的衙役从喊冤的囚犯体内榨出来的!
“你也有今天!”一道阴恻恻的、像是从地府里挤出来的声音,在安太守耳边响起。
他猛然回头。
他这才看见,在同一间牢房的角落,竟还有一团毛烘烘的、脏兮兮的、臭气熏天的人!
那人“哈哈”笑着,猛然冲安太守抬起头,被蓬乱头发遮挡的眼睛,迸射出让安太守为之一震的可怕目光。
安太守看见,男子被发丝遮挡的半边脸上,有着一道可怖的巴掌大的烙铁留下的瘢痕。
瘢痕扭曲,像有蛆虫凝固在伤口上。
“是你!”
当年城内一富商丢了古董,他派捕快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