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明白,王妃娘娘只是陪王爷去了一趟长公主府,怎的就满面火气地回来了?难道又被长公主训斥了?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
银镜长眼色,吩咐下人给云锦书沏了一杯败火茶。
云锦书一声不吭,端起来就灌了下去,三两口将茶水喝光,云锦书眼里还是冷的,“再来一杯!”
银镜迟疑了:“王妃娘娘,这败火茶喝多了,夜里容易睡不着。”
银镜苦口婆心,云锦书却差点炸了,目光扫过院门口露出来的一点华袍边角,云锦书中气十足地喊道:“人我怼不得,茶不让我喝,还全都给我脸色看,我这个王妃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干脆自请下堂,倒落得个舒坦!”
这话明显就是冲着某个人说的,银镜偷偷回头,好巧不巧,正好看见门口露出的那一片衣角,银镜无奈,王妃娘娘真的是……小孩子脾气。
“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莫要恼了奴婢。”银镜配合得很,当场就向云锦书讨饶,“娘娘还是打奴婢两下,消消火。”
“我打你作甚,又不是你惹的我!”云锦书甩开桃花,远远瞪了院门口某人一眼,收回目光扭过身去。
“主子诶,您快消消火气,多大的事儿,也值当您发这么大的火。”金簪和银镜打配合,一个在前头给云锦书捏腿,一个在后头给云锦书揉肩。
桃花则在银镜的示意下跑到茶房去,端了两杯温茶来。
瞧见茶托上的那两杯茶,云锦书隔空扫了一眼银镜,银镜提起唇角,下巴朝门口努了努,云锦书指了指她,口中无声道:“就你机灵!”
银镜含笑接受了。
就在这时,迟非晚已然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瞧那俊眉蹙紧的模样,分明是听见了云锦书的那句“自请下堂”,银镜给金簪和桃花使了眼色,丫鬟三人便退下了,走时还带走了不明所以的苍夜。
房间里一片安静云锦书端坐着饮茶,睫毛闪动,眼眸低垂,愣是不看前头的高大人影。
迟非晚几次张口,又都合上了。
尽管他心里很想知道为何云锦书就是不在乎他,连长公主往他身边塞女人,她都能笑着答应,还一副恨不得亲自把女人送到他床上的模样,她到底对自己……
气闷之余,迟非晚也坐了下来,就在云锦书下首,房里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银镜几人守在门口,耳朵竖的老高,偏偏一丝响动都听不见,心里正七上八下时,迟非晚忽然踏出,急坏了的金簪差点撞到迟非晚身上,金簪连忙缩起脖子向迟非晚告罪,迟非晚步履生风大踏步离开了。
金簪傻了眼,苍夜愣了一下赶忙跟上。
主子满腔怒火,受了前头的教训,苍夜哪里还敢多嘴,他沉默着跟在迟非晚后头。忽然,迟非晚停了下来,脚步一转,就沿着来路返回。
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的苍夜:??
穿过穿堂,越过假山,荷兰榭就在桃林后头,冷不丁的,一个怀抱古琴、一身芳香的女子低垂着脑袋,水灵灵地撞入迟非晚怀里。
苍夜顿时屏住呼吸,正要将人拉开。
迟非晚动作更快将人,推得踉跄,女子怀中古琴落到地上,断了几根琴弦。
苍夜仿佛看见,面前那娇柔女子碎裂成几瓣的心。
怜香惜玉?
不存在的。
王爷身边连女人都少见,底下的人都传言说,王爷不喜女子,而是——
还是王妃嫁进府里,这种猜测才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