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云锦书的目光越过迟非晚,往窗外望去,那里一片黑黝黝,像是在印证云锦书的话一般,就连天上的繁星明月都躲藏了起来。
迟非晚苦笑一声,“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着王妃了,你先睡可好?”云锦书可不是好糊弄的,她的手指小蛇一般沿着迟非晚的小拇指向上攀爬,一把攥紧迟非晚的手腕,死死抓住,不肯松开。
“王妃这是做什么?”迟非晚的声音很轻,俨然已经无可奈何。
“你真的要走?真的不陪我?”
两道疑问砸下来,再坚硬的心肠也被揉软了。
迟非晚扭过头去,给自己做足了一番心理准备,才回过身来道,“我还没洗漱。”
云锦书“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松开手来,迟非晚吁出一口气,正要拔步向外狂奔,云锦书撑着胳膊起身,无辜地说道,“我也还没洗漱呢。”
迟非晚:!!!
“不如——一起吧。”
“轰隆”一声,像是有响雷在迟非晚的头顶炸开。
“你说什么?”以为自己听错了,迟非晚僵硬着身子,只拿余光扫过床上的人。
云锦书艰难地爬起来,一步一步向迟非晚走来。她重新拉起迟非晚的手,领着他往暖阁走去,“到底是你喝醉了还是我醉了?你怎的连方向都认不清了,暖阁在这一边。”
被推进暖阁的那一刹那,本就汹涌的血液在体内流窜着,几乎要顶破头皮窜出来。
丫鬟们正在暖阁里备水,冷不丁看到两位主子,都愣在当场。
还是银镜反应最快,赶忙将丫鬟都遣散了出去,她走到前头来,向迟非晚福身道,“把王妃娘娘交给奴婢吧。”
银镜伸出手来,云锦书忽然动了,她紧紧环着迟非晚的脖子,不管银镜如何呼唤,她都不肯松开,还警惕地看向银镜,“你是谁?你别碰我,我不认得你,王爷你快保护我!”
银镜顿时慌了手脚,眼神里满是迷茫。
迟非晚咳嗽两声,一把将云锦书揽了过来。
“王妃喝醉了,你多盯着些。”
迟非晚叮嘱着,银镜赶紧应是,可是云锦书总是不肯松手,让银镜无从下手,她只能向迟非晚求助。
“王妃,你该洗漱了,不是要休息吗?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
也不知云锦书听懂了没,她眨了眨眼睛,手臂自迟非晚的肩头垂落。
银镜瞅准机会,连忙搀扶着云锦书到浴池边上,热水已经准备妥帖,温度正好,只要换了衣裳便可下水。
迟非晚当机立断,扭身向外走去,只是那条藕段一样的手臂,豁然离去,一种失落的情绪蔓延在心头,被迟非晚强压了下去。
“你要去哪儿?”
原本以为该安静下来的云锦书忽然出声,银镜手忙脚乱,想要把云锦书拦住,可她终究慢了一步,云锦书乳燕一般扑进迟非晚怀里,迟非晚反应极快,回身将人抱住。
“当心着些,摔倒了可怎么好?”半是嗔怪半是责备,迟非晚垂下的眼眸里满是柔情。
银镜远远看着,摁不住的嘴角使劲儿向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