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珩见她久久不语,眉头轻皱,正想再开口,却听她低声道:“王爷,今日之事,多谢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柔软。
谢清珩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她。
车内的光线昏暗,只能看见她微垂的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的面容依旧清冷,却少了些疏离,多了几分真诚。
谢清珩沉默片刻,随即轻声说道:“雪枝,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孟雪枝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停留片刻,仿佛想从他神情中看出些什么。
但谢清珩的目光依旧柔和而坚定,没有一丝虚假。
而就在这一刻,她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她不想再做旁观者,不想再冷眼看着谢清珩一步步走向前世那悲惨的结局。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她都不愿看到他再走那条满是荆棘的败亡之路。
……
孟雪枝走进府门,心中的疲惫与复杂情绪在这个熟悉的环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
还未等她完全喘口气,前院就传来了尖锐的女声。
“哟,这不是姐姐吗?今日怎么来得如此晚?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声音娇媚而刺耳,带着一丝故作的热情,恰到好处地透露出几分轻蔑。
孟雪枝抬眼望去,果然是陆如意。
她冷冷扫了陆如意一眼,淡然道:“我累了,没有心思应付你这些闲话。”
陆如意见她如此淡漠,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语气更是尖刻:“妹妹,怎么这样说话?咱们毕竟都是靖王的侧妃,平日里多亲近亲近也是应当的。莫非妹妹今日在孟府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回府就要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孟雪枝心中冷笑,陆如意这番话表面上是在亲近,但言语中的每一句都带着嘲讽,刻意提起孟府,显然是想趁她刚从娘家归来时寻个机会落井下石。
然而,孟雪枝没有时间与她纠缠。
她看了一眼陆如意,神色平静无波,语气却透着冷然:“陆如意,我今日无意与你争论。若你无事,便早些歇息吧。”
说完,孟雪枝连正眼都不再给她一个,径直转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初月和诺白护在她两侧,紧跟其后,唯有陆如意站在原地,气得脸色发青。
“你!”
陆如意被这轻描淡写的态度彻底激怒,咬牙切齿地瞪着孟雪枝的背影,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她拉住,狠狠羞辱一番。
然而,想到靖王刚刚亲自护送孟雪枝回府,陆如意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心中暗恨。
“她真是好大的架子,不过就是个庶女出身,竟然在我面前如此不屑一顾。”
她冷笑着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随即,她转身,甩袖离去,心中暗暗发誓,绝不会让孟雪枝继续如此得意下去。
回到院中,孟雪枝直接吩咐嬷嬷们将陆如意挡在门外,并命人关紧了院门。
初月将怜夏安置妥当,太医也随之赶来,为怜夏仔细诊治。
经过一番诊断,太医轻轻捋着长须,沉声道:“王妃,这位姑娘伤势虽重,但尚未伤及根本。若好生调养,定能恢复如初。”
孟雪枝闻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她点点头,吩咐诺白道:“让人送些补血安神的药材来,再吩咐厨房准备些温补的药膳,怜夏的身子必须好好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