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大胆为罪臣求情,未免也显得不够掩饰。
永安帝眉头紧锁,冷冷道:“清珩,陆家一案早已证据确凿,朕绝不会容忍如此不忠之臣继续逍遥法外。你既然说此案牵涉甚广,那依你之见,朕应如何处置,才不会动摇朝纲?”
谢清珩微微低头,语气柔和:“父皇,儿臣并非要全然免去陆家的罪责,只是认为,可以对其从轻处理,令其家眷发配边疆,罪魁祸首按律惩治便可。如此一来,既可震慑朝堂,又能体现陛下的宽厚之德。”
幼子毕竟无辜!
谢字安站在一旁,听到这里,眼中掠过一丝冷意。
他轻轻冷笑一声,终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陆家罪行累累,若不一并抄斩,难平天下愤怒。二哥此言,未免太过宽纵。”
他转头看向谢清珩,眸光冷厉,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锋芒。
“二哥,难道你认为,陆家所犯之事只是小罪,轻轻放过便足以儆效天下了么?陆家胆大妄为,行事毫无顾忌,甚至暗中操控考场、卖官鬻爵,若不严惩,恐怕只会让更多人学得胆大妄为。”
谢清珩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神色依旧从容:“六弟,陆家之罪确有,但念及他们家眷中许多妇孺无辜,不必全然抄斩,留一线生机,才显父皇之仁德。”
谢清珩话音刚落,殿中气氛骤然变得微妙,几位朝臣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此时站在一旁的燕王谢子安轻轻冷笑,抱拳上前一步,目光中透着几分不屑。
“二哥,臣弟实在不明白,您为何对这些罪臣的家眷如此宽容?”
谢子安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丝丝嘲讽,“陆家一门心术不正,祸国殃民,若不一并抄斩,如何震慑朝堂?而您今日这番话,倒像是舍不得陆家的妇孺,竟如此心慈手软。”
谢清珩微微抬眼,静静望着谢子安,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的神情依旧温和,眸光却渐渐沉下,如同古井无波的潭水中透出一丝冷意。
“六弟,律法虽严,却也应有仁德。”
他缓缓开口,语气平静无波,“陆家一案确实罪无可赦,罪魁祸首自然该依法严惩。只是妇孺无辜,他们不过是陆家一族的血亲而已,若一并抄斩,难免引起民怨。”
谢清珩说完,目光淡淡扫向朝堂中的群臣,似是在向众人诉说,却也似在提醒。
“律法不仅要彰显威严,也要体现皇恩浩荡。父皇一向仁德为怀,不妨留陆家妇孺一线生机,既昭示了朝廷的宽容,也能让百姓心安。”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有不少大臣悄悄点头,心中对谢清珩的言辞多了几分敬佩。
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难得有人敢为无辜妇孺求情,而谢清珩一番仁德之语,正是契合了许多大臣内心的矛盾。
然而,燕王谢子安却不为所动,冷笑着反驳道。
“二哥,若放过陆家妇孺,这些人日后若心存怨恨,传承陆家仇恨,岂非养虎为患?家眷虽无罪,但若因此遗祸,将来再生祸患,二哥岂不也要承担一分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