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狠心时,绝不能有半分迟疑。你身为靖王,朕对你的期望,可不仅仅是做一个仁慈的王爷。”
谢清珩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道。
“父皇,儿臣明白您的期望,也明白自己身为王爷的责任。只是,儿臣始终觉得,朝堂的安定,不仅依赖律法的威严,更依赖人心的归顺。”
永安帝凝视着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有一丝失望,甚至隐隐带着一丝责备。
他缓缓道:“你总是如此,有时候执念太深,反而会被人利用。清珩,你可知朕为何今日要唤你来?”
谢清珩心中一震,微微拱手道:“儿臣愚钝,请父皇明示。”
永安帝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踱步到书案前,坐下后才慢慢开口。
“清珩,你知晓陆家案背后牵扯到多少人么?陆家在朝中根深蒂固,不仅是他们自身的问题,甚至还有一些你未曾察觉的势力暗中推波助澜。若不斩草除根,这股势力迟早还会作祟。”
谢清珩心头微微一沉,父皇的话无疑点醒了他。
他虽然知晓陆家在朝中势力庞大,但并未料到其背后竟牵连如此深远。
谢清珩眉头微蹙,沉思片刻,低声道:“父皇教诲的是,儿臣……一时倒是疏忽了。”
永安帝凝视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的意味,低声道。
“清珩,朕今日对你要求严苛,实非存心责备。朕知你品性仁厚,但你必须明白,你的仁慈若用在不当之处,非但救不了人,反而可能会酿成大祸。”
谢清珩心中微微一震,脸上浮现出一丝悔意,深深俯身道。
“父皇之言,儿臣谨记于心。儿臣会更加谨慎,不会让朝廷因私心而动摇根本。”
永安帝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仿佛一时之间有些疲惫:“你母后当年,就是因仁慈而被人利用,终至含恨而终。朕不希望你重蹈她的覆辙。”
谢清珩闻言,心中微微一颤,母后早逝的真相,父皇素来不曾多言。今日之言,仿佛拨开了他心底一层迷雾,却也令他心头更添一份沉重。
“父皇,儿臣会谨慎行事,不负您的期望。”他再次拱手,神色坚毅。
永安帝凝视着他,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期待:“清珩,朕寄望于你。你一向聪慧,朕知道你心有丘壑。”
“你既然背负着靖王之位,便要懂得如何平衡仁德与权谋。来日方长,朕希望你能为这江山,为大靖百姓,守住根本。”
谢清珩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清明,郑重地道:“父皇请放心,儿臣必定不负所托,尽己所能,守护朝堂安定。”
永安帝微微颔首,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但眉眼间依旧带着一丝深深的倦意与沉重。
他轻轻摆手,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疲惫:“好了,去吧。朕今日唤你来,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句。望你……不要再如你母后那般。”
谢清珩低下头,深深地行了一礼,心头翻涌的情绪难以平息。
父皇今日的话,既是教诲,又似隐含着难以名状的情感,使他不禁对母后的往事生出几分怅然。
“儿臣明白。父皇保重,儿臣告退。”
……
而此时,孟雪枝正静坐在自己的院中,身边的初月端着茶,轻轻将温热的香茗放在她手边,低声道:“主子,听说今日朝堂之上,王爷为陆家妇孺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