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仿佛感知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却又立刻按下心头的疑虑,轻轻摇头。
“主子,您说王爷知道您的所思所想吗吗?”初月见孟雪枝神色怅然,忍不住轻声问道。
孟雪枝淡然一笑,轻声道:“知道与否,并不重要。这深宅之中,真情并不适合过分留恋。”
“主子……”初月听得心中微微发酸,低头轻声叹息,“可王爷一片真心,为主子几番冒险,……您真的不曾动心吗?”
孟雪枝闻言,神色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讥诮,似有几分自嘲,又似是无奈。
她轻轻摇头,声音温柔却沉静:“我动心与否,又有什么分别?这世间情爱,终究不过是镜花水月,若因一时的柔情便放任自己沉溺,日后恐怕会令自己万劫不复。”
她抬起眼,目光望向窗外的月光,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早已看透情爱背后的虚妄。
“谢清珩待我情深意重,我心中也并非无感。只是我明白,他身为靖王,肩上担着的不只有情爱,还有家国大义。若我随意陷入其中,岂非辜负了他,也辜负了自己?”
怜夏在一旁听得心头酸涩,忍不住轻声劝道:“主子,王爷一心护您,旁人都看在眼中。奴婢只怕,若您始终这般疏远,日后悔之晚矣啊……”
孟雪枝低头沉思,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间透出一丝复杂之意。
“悔之晚矣?”她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自嘲,“也许吧……可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如此。我孟雪枝,自幼便知这深宅大院中的冷酷。若不清醒自持,又怎能在这靖王府中安然立足?”
初月和怜夏听了,眼中都露出几分心疼之色,却也无法反驳。
她们深知,主子虽冷淡疏离,心中却并非毫无柔情。
此时此刻,屋外的谢清珩正悄然伫立在院中,抬头望着那轮清冷的月光,心中百感交集。
他终究是听懂了她话中的深意,也明白了她的顾虑与防备。
她的冷静自持并非无情,而是出于对自我保护的深刻警惕。
他既心疼她的孤冷,又无奈她的清醒,甚至对她那份不为情所动的坚持,心生几分钦佩。
月色如水,照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映出他眼中的深藏的隐忍。
燕王府内,阴影交织的灯火映照着谢子安阴沉的面容。
他坐在主座上,目光冷冽如刀,眉头紧锁,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意。
大堂内寂静无声,四周侍从纷纷低头噤声,生怕触怒了他。
今日朝堂之上,他一番冷嘲热讽,意图让谢清珩在父皇面前难堪,却不料那一向温和仁厚的靖王,竟敢当众与他针锋相对。
更可恨的是,父皇虽然不悦于谢清珩的“妇人之仁”,却也并未责备于他,反倒在最后一番模棱两可的话里,隐隐露出几分偏袒之意。
那瞬间,谢子安心中不甘,恨不得立刻将谢清珩压下,彻底夺去他父皇面前的宠爱与信任。
他的手紧紧握住扶手,指节泛白。
就在此时,一道轻缓的脚步声传来,孟双意缓步走进大堂,身形纤细娇弱,那一袭沉重的华服似乎都能压得她步伐迟缓。
她低垂着眼眸,掩去眼中的怯懦,恭恭敬敬地向燕王行了一礼。
“王爷,妾身听闻您今日在朝堂之上受了些不快……不知妾身可有能分忧之处?”她的声音温婉小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谢子安冷冷地抬眼,目光冰冷地扫过她的脸,她的出现并未带来任何慰藉,反倒像是一场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