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枝目光微微一顿,随即轻声一笑:“怜夏,你跟了我多年,难道还不清楚?陛下的心思我们无需多猜,只要按规矩行事便好。”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这份谨慎却也不是坏事,往后凡事都多长个心眼。”
怜夏见她态度笃定,只得点头应声:“奴婢记下了。”
孟雪枝转身对谢清珩说道:“王爷稍等片刻,妾身换过衣服便来。”说罢,她缓步退下,进入内室。
谢清珩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他记得经过陆家倒台一事,孟雪枝看向自己的眼中明明多了几分如水般的情意,然而如今,虽仍旧是一副温柔周全的模样,却让他觉得那份温柔之中隔着一层不易察觉的疏离。
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吧?谢清珩轻叹了一声,却未再多言。
内室中,初月正为孟雪枝整理衣衫,怜夏则小心翼翼地将一枚雕琢精致的白玉簪插入她的发髻。
怜夏一边动作,一边忍不住低声问道:“小主,您觉得陛下今日召见,会提些什么?”
孟雪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目光冷静而深邃:“圣旨已下,陛下召见我,无非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也或许……是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话来。”
初月忍不住抬眼看了她一眼,脸上满是担忧:“小主,陛下若是想试探,您可得万分小心才是。”
孟雪枝淡淡一笑,语气轻缓却带着几分笃定:“试探又如何?只要我守住分寸,陛下便不会抓住什么破绽。”
怜夏皱眉低声道:“可奴婢还是担心,陛下召见得太急,难免会有不妥。”
孟雪枝将视线从铜镜中收回,抬手理了理袖口,声音依旧从容:“怜夏,别忘了,后宅的风浪,我已经见过太多了。这靖王府虽是王爷的地盘,但陛下终是这天下真正的主宰。”
“他今日召见,无论是为探我的底,还是为试探王爷的态度,我都不会让他如愿。”
初月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但又不得不承认,小主的从容自若让人心安。
她轻声说道:“小主,那您今日这番……是打算不动声色地应对?”
孟雪枝微微颔首,声音笃定:“既然已是正妃,我的态度便不能有丝毫失误。让陛下满意,是我的本分;让他看不透我,才是我的目的。”
怜夏与初月听了这话,皆是肃然起敬,连连点头:“小主深谋远虑,奴婢们佩服。”
整理妥当后,孟雪枝站起身,轻轻拂了拂衣袖,神色淡然从容:“走吧,莫要让王爷久等了。”
她走出内室时,谢清珩正立在院中等候,见她身影出现,目光微微一凝。
孟雪枝此刻身着月白绣兰常服,头戴一支素雅白玉簪,容色端庄大方,却又不失一丝清丽脱俗。
她微微屈膝,语气温和:“王爷久等了,妾身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谢清珩点点头,目光跟随着她地身影,声音低沉:“随我来吧,宫里已经备好了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