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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药方（第1页）

白苏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能够这样直白的那救命之恩“要挟”自己。

略微惊讶之余，触及何姣姣那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又忽然明白对方的用意。

这份恩情他一定是要还回去的，比起斟酌迁就，不若小姑娘先自己提出个要求将事情清算。这样不仅日后相处起来没有负担，日后他再同叔祖父提起的时候也不会被误会成挟恩图报。

真是四两拨千斤的好手段。这样玲珑剔透的性格与精妙的医术，白苏隐约有些明白叔祖父的用意了。

回过神，白苏也不再犹豫，走到何姣姣的身旁，轻俯下身，仔细琢磨着上面的内容。

之前忙着救人，何姣姣也没有仔细注意，如今白苏站在身侧，她便能明显的闻到对方身上萦绕着的草药味道。略带些苦涩，却又有些薄荷的冷冽，混合着一路奔波的尘土味，就像是刚修正果却被世人立刻遗忘的佛陀。

“这…这简直是胡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聚在一起，使人郁结燥热，根本就是百害而无一利！”周大夫拧起眉头，表情不太好看，无法理解这方子存在的意义。

他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是在这里开医馆的，掌握大多都是处理周边居民的风寒或者是什么手脚疼痛，头晕脑胀的本事。虽然他看不懂这个配方的真是用意，但危害已经是显而易见。

“那能看出他更细致的作用吗？”何姣姣见周大夫朕能看懂于是连忙追问着。

这方子损人身体是一定的事实了，毕竟是用于那种目的，想必还会有一些不好的效果……她现在只是想弄明白，能够同时出现在情色场所与河边，其中必定会有什么能够联系起来的地方。

这种诡异的相同，对于何姣姣来说就像暗地里埋下炸弹，随时随地都可能产生爆炸而影响她的生活。所以比起无谓的防守，何姣姣更想要在这之前就将事情搞清楚。

“在下似乎，有些头绪。”白苏轻蹙着眉，薄唇抿起，长发随意的垂落下去，十分赏心悦目。

“在下曾在扬州待过一段时日。那里有这么一个传闻，将香花百粒一同炼制，得到梗米大小的赤红色香丸，夜里含服一粒，便可以起到……助情壮阳的作用。”白苏在说这些时有些难以启齿，但本着医者不能够讳疾忌医的职责，还是如实告知。

因为自己身体的特殊性，白苏在决定学习医术的那一刻，便常带着斗笠四处游学。所见所闻自然都不是一直待在燕京城内的周大夫能够比拟的。

“公子的意思是……”何姣姣想到当初见过的混浊的乳清，同白苏口中赤红色的百花丸似乎并不相同。

“在下在这方子中看到了百花丸的影子，因此猜测会有一定的助情功效。不过这方子已经稀释许多，又加了些能够损人气血和内力燥热的药材。虽然份量微弱，但药性相克，长期服用不仅会让人身体空乏，或许还能够放大情绪。”白苏的声音就如同整个人的气质一半，和缓中带着独特的清冷。虽然只是在分析药方，却像是在讲述什么吸引人的故事似的。

白苏说完话后，斟酌思考了下，又最后补充了一句：“目前纸上呈现出的，或许并不是最终完善的版本。应当还会有些其他的东西才对。”

周大夫愣愣的听着，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转不过来了。原来这方子有这么多说法！想到自己方才思考了半天才说出那样模棱两可的话，只觉得人比人还真是没法比。

周大夫虽然自知算不上神医，但是维持着这家医馆还从来没出过太大的问题。何姣姣一个年轻的外科圣手就已经足够让他震惊，可现在从路边随便捡来的人都能有这样的水准。虽然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是也不至于对比到这种地步吧？

周大夫深吸了一口气，几乎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水平了。

反观何姣姣，她见过的医师统共也就那么两个，其中一位还是深得齐王殿下信任的朱老，加上对于传统中医学一窍不通，她便自动认为所有的人都应当是这样的水平。因此在听白苏分析的时候并没觉得什么异常。

何姣姣沉浸在新接收到的信息中，反复咀嚼琢磨着白苏说的话的含义。

放大情绪，那对老夫妇用它难道不应该是以改造小孩子的身体，并且让他们变得更加听话为目的吗？放大他们的情绪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突然间，有什么闪电一样的念头从头脑中穿过。何姣姣打了一个哆嗦，生怕自己慢一秒就会遗忘，几乎同步的将话说出了口。

“意思是…如果对某样事物感到恐惧，连恐惧也会被放大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没错。”白苏被突然的声音吓到，但还是下意识的回答着。

何姣姣的声音有些大，以至于将塌上躺着的病人都给惊醒。

“嘶…我的腿……”王老二昏迷前一秒，便是被白苏搀扶着，腿因为痛的时间太久，就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因此醒来后，最关心的便是自己腿的情况。

他挣扎着起身，虽然腿已经被夹板和纱布固定，但因为麻药的作用依旧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于是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

“我的腿！我的腿废了！”王老二发出了哀嚎，双手抱住自己的那些小腿，一个翻滚就摔掉在了地上。

“二郎！”王老二的未婚妻罗翠翠是三人中受伤情况最轻的，因此在看到王老二摔跤后立刻挣扎着下塌扑向对方。

“没事的…二郎，没事的……我在呢。”罗翠翠显然也对自己的未婚夫婿失去了腿的这一事情感到难以接受。但比起这些，在看到对方如此痛苦的时候，她还是抱住王老二，靠在自己的胸前。竭尽全力的安慰着。

若不是二郎当初执意回来，只怕是自己逃不出村子。现在二郎身体出了问题，她罗翠翠也绝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

“不怕，不就是一条腿吗，只要二郎在，咱们就什么都不怕。”罗翠翠明明眼眶已经红的不行，却还是伸手狠狠抹了一把，强行打起精神，装作不在意的宽慰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