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曲医点点头。
这个城市里,除了医院、福利院、幼儿园三个场所,其他地方都荒无人烟。如果真的有人潜入曲医的家里,还做出了这种有点类似恐吓的行为,像一个猎手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的猎物因为一件衣服而陷入惶惶不安,这种行径青涿只能联想到一个人。
在墓山上给未亡人立墓碑的阿真。
曲医正好在这时看了过来,通过她的眼神,青涿能看出她也有同样的猜测。
阿真和小灵互相认识,如果小灵愿意的话,他想知道曲医的住址是轻而易举的事……
“吱嘎——”
急诊室的门突然发出响动,医生戴着白色口罩推门而出。
在肖媛媛着急发问前,他自己就说出了结论。
“病原已用强效针抑制扩散,目前症状还在控制中,只是撑不了多久。”
肖媛媛“腾”地站起来,往前挪了两步,问:“什么意思,这个病治不好吗?”
医生的眼睛看过来,黑不透光的眼神里冷漠而凉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回答:“他的神经中枢最先受到病毒的攻击,继而扩散至全身,慢慢向心脏侵蚀。这个病毒目前尚未被记录在医学史档案中,未发现能针对它的药物,只能做保守治疗。”
他的冷静里甚至连一丝怜悯也不带,移转目光又看向青涿。
“没有有效愈疗方案的话,他最多还能撑12小时。”
这句话无疑是直接给周繁生宣布了死刑。
它如一块巨石,把肖媛媛的意识砸懵了头!
她甚至不知道周繁生究竟是从哪里传染来的这个不知名病毒,又怎么会在短短两天内就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惧本中常有生死之患,但当异变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者是自己的亲友身上时,再见惯生死离别的人也不可能不为之哀恸。
“我能进去看看吗?”青涿问。
爻恶侧让过身,淡淡关心道:“病毒暂未发现传染性,但还是小心点好。”
“嗯,我知道。”
肖媛媛紧跟着青涿进了这间药味格外浓重的高危病房。
病床上,周繁生全身通红,看起来像是被重度晒伤,胎记一样的红斑有些发紫,触目惊心。
他的眼睛闭着,但眼睫却在不停地抖动,陷入梦魇一般挣扎着想要醒来而不得。
青涿并不避讳,走上前去,用手掌覆上了他斑驳可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