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而这个道理,在这个惧本中格外适用。
“主管”作为罐头厂内信仰最纯粹的人,能获得这里最高话语权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他的信仰之心。就连昨天下午的考核中,明明青涿已经挑起了安保和领班对于他的些微怀疑,却也因他一句信仰而轻易打消。
因此,他的统治权依靠的并非武力、也不是经济,而是人心。
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而难以捉摸的东西,从信任到怀疑,很多时候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罐头厂在外贩卖信仰,广泛传教,收纳的信徒中肯定不乏有曾经的食肉者、曾经的反神者。而如今,你这现任主管,堪比大祭司、教皇的存在,却对这些迷途知返的信徒抱有如此大的偏见,又怎么叫人信服呢?
议论声如蜂群的嗡鸣,而在嗡鸣之外,有一道脚步声正朝此处走来。
青涿撇过头,困意泛滥而始终半闭着的眼顿时张开。
周御青!
浑身上下都罩着防护服的男人脚步缓慢,漆黑的瞳孔看了看围在宿舍门前的一群人,从中精准无比地捕捉到了青涿的身影。
因刚起床的缘故,他只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黑发边缘被侧躺的姿势压得翘起,灰蒙蒙的双眼含着笑意看来,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在阴沉的天色中,漂亮得如一幅油画。
见“靠山”走来,青涿毫不客气将他拉到身前,自己则一幅害怕的模样,缩到了他身后。
主管正因外头的议论而有些挂不住面,见那消失的下铺主人终于回来,立马质问:“305室2床,你去哪里了?”
左手的衣袖被拽得微微往下扯,那位“军师”似乎将脸藏在了他肩膀后,只露出一双眼。
周御青朝后淡淡瞥了瞥,“下楼锻炼。”
“哈!”
藏匿于人群中,看了大半天热闹的季红裳没忍住吭哧笑了声。
这俩人找的借口居然出奇地一致。
这下主管是彻底挂不住面了,他阴冷地盯视着二人,甩袖离开,“走,去下面搜。”
这么浓重的味道,绝对是确有其物。既然屋内搜不到,唯一的可能便是这b0608慌不择路地将其从窗户上丢下去了。
气势汹汹地来,又尴尬地铩羽而归。
堵在走廊看热闹的职工们面面相觑,最终作鸟兽散,回到各自的宿舍补觉去了。
305室内,青涿蹲下身,把那些飞散各处的衣物一一拾起、拍灰,又叠到衣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