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又有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起先绝大多数都是胸前连着无形丝线的、拥有着异教徒身份的演员,他们在身份的影响下,自然而然地会对青涿的话有更多的认可。
而到了后面,越来越多普通职工身份的演员也站了起来。
零零总总,居然有二十多人,其中还包括了申易所属的追海小队。
“我也相信你。”耳侧又传来一道声音,来自周御青。
他眼睛半垂着,仿佛观察一张油画一般观赏着身旁的青年,看他身上落满了明光锃亮的白芒,不由得联想到了代表希望的希腊之神厄尔庇斯。
很瞩目,也很有疏离感,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湮在光中,随风而去。
虽不知道青涿要用什么办法破除死局,但这种涉及能力的个人隐私在剧场内属于秘辛,也不会有人不识趣地多问。
既然选择了相信,他们便将这个地方留给了他,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告辞离去。
眼见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倪绘扬才站起来,走到青涿跟前,不放心地叮嘱着:“您一定要保重自身,有什么需要都可以随时呼唤我。”
在他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之后,空荡的厂房内又只留了青涿、季红裳与周御青三人。
“时间够吗?”季红裳知道隐藏身份的事情,也清楚眼前的人要用什么办法填补这几乎不可能的空缺,因此只是问了句别的。
在做下这个决定以后,青涿的情绪便有些不对劲起来,好像被什么力量给消抹掉了所有表情,面孔还是如同从前,但却像一潭死水,没有了什么波动。
“够。”他轻轻回答了一句。
蔬菜的成长需要时间,但在前两任主管更替时,他曾伪装在田里,从菜农口中得知了使用肥料后的蔬菜大致的成熟时间。
也就只需要半天而已。
季红裳松了口气,点点头,看他忽而站起了身,似乎要往更角落的地方走去,犹豫了会儿终究还是劝了一句。
“那些情绪可能来自于身份,并不是属于真正的你,不要被它们左右。”
拥有异教徒身份的演员会被不自觉地影响信仰,而拥有另一重身份的青涿也同样会出现个人之外的情感。
“好。”他应了声,独自走到了厂房的边缘,将自己关进了那间3号办公室当中。
室内没有开灯,那些无形的、莹亮的丝线变得更加通透活泼,在青涿的注视下欢喜得将自己缠绕在他的手指上,一圈一圈绕成了电话线。
他被三手妙姑赠予的力量在随着时间流淌越来越浓稠、服帖,仿佛是他生而有之,驱动这力量就像指挥自己的四肢一样自然。
与力量同期而至的是感官上的相通。他能清晰地知道每一个信徒所在的位置、甚至精确到米,也能依稀地听见他们内心的独白。
信仰从来就是神奇的。它会给人带来一种无法言语描述的特殊情绪,让你能为它疯狂、因它振奋,将人最不可撼动的真诚如献宝一般虔诚奉之,也甘之如饴。
而被信仰则是另一种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