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战胜的可能。只能推牌重开。
女孩窜到玻璃桌旁,左右与后方都被家具、墙面封死,已然退无可退。
这玻璃桌应是一家人用于吃饭的餐桌,摆着瓶假花和几个竹藤编的餐盘垫,还有一碗清水。
此时因餐桌的晃动,那碗中的水漾起微波,打碎了水面凝成的镜子。
连着拼劲挥舞两次斧头都落空,父亲外强中干的苍老身体几乎发出骨头不堪重负的咔吱声。他拖着铁斧,步步逼近。
铁器在地砖上拖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刺啦声,而处于绝境中的女孩却被那碗波光粼粼的清水吸引了目光。
她微微偏过头,硕大的黑眼仁儿盯着那水纹,眼底骤然浮现出诧异之色。
一道令人牙酸的惊天闷响在这时炸开。
青瓷碗中,刚平静下来些许的水面被喷涌而出的血液覆盖,而这血液的来源却是桌旁的女孩。
脖颈的断裂口仿佛一座小喷泉,源源不断涌出,把玻璃桌、床褥、蛋糕外壳、附近的人,还有那件橙白相间的绒毛上衣全部染红,极致的颜色绚丽而诡异。
肌肉渐渐失力,女孩的尸体噗通倒地,血肉模糊、夹杂森森白骨的脖颈贴在母亲的脚背上,仿佛一只渴望归家的小雀。而她那颗小小的头颅掉落在地上,一圈、两圈滚进了双人床的床底。
“啊啊啊啊啊!”母亲尖叫到近乎失声。她脸上被溅满水珠状的血粒,嘴张得极大,宛如一条失水的鱼。这惊恐万分的模样却把她怀里的婴孩逗笑了。
“咯咯咯……”
杀了人的父亲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他把手里的铁斧扔到了地上,自己反被斧头落地的震响惊了一跳,浑身一抖后便默默转身,浑浑噩噩地朝小房间走去。
不到十秒,他嘶哑的声音振奋响起。
“碎了!老婆,它碎了!!它走了啊!!”
在母亲空洞洞的视线中,满面鲜血的父亲捧着一尊金像跌跌撞撞地冲出小房间,如获至宝地将它抬得更高。
正如他所说,那金童子像,碎了。蛛网似的裂缝爬在它身上,只消用手指轻轻一碰,就会瘫成一堆碎瓦。
“太好了……”母亲木着脸,面色灰白得仿佛她才是那个被杀害的人,她嘴唇微弱地蠕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庆祝,“太好了……”
…………
被斩首是什么感觉?
——其实,没什么感觉。
在身首分离的那一刻,神经中枢自动麻痹了过大的痛感,只是当头颅坠地、滚了两圈时,那痛觉才姗姗来迟。不过它也作威作福不了一小会儿,人脑意识便随着死亡自动消湮。
在死亡瞬间自动读档重来,青涿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后逐渐恢复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