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两千余人皆陷入沉默,赛罕不大的声音也能伴着柴火噼啪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一一念到:“阿曼迪,多瓦舍家的媳妇,为人友善、帮衬邻里;提谷,里库家的幼子,天真可爱、孝敬父母;还有利特佳,为我们雕琢出无数人偶的老师傅。”
“他们的样貌、品德将永远被我们铭记;他们的名字将被撰写入塔古悠长的族谱中;他们的灵魂将栖入人偶之中,不死不灭,通往极乐之地。”
赛罕顿了顿,又道:“今天,作为同根生长的族人,我们全塔古将为…”
然而,正在这时,有一个中年人从人群中挤出,走到赛罕身侧,用手掩着嘴对他耳语了一句。
赛罕听完,又叹了口气,摇摇头对中年人回了句什么。
就在赛罕刚说完的时候,严好用气音小声说道:“赛罕说——‘随他去吧’。”
他会读一点唇语。
青涿当即盯着那神情哀伤的族长,微微抬眉。
他某根敏锐的直觉又在此刻被拨动,轻轻点了点四个盟友,小声道:“白天在赛罕家里的那个桑吉古丽,你们还记得吗?”
四人纷纷点头。
青涿清晰地记得自己在派发木盒时,经过的所有人家都还点着灯,唯独桑吉古丽家里把灯给灭了,看起来是要休息的模样。
“看看她是不是没来。”
青涿的话音还没落下,赛罕又补充上了刚刚被打断的话语。
火焰光从下往上打,把他脸上的皱纹阴影刻得更深了些,比白天看起来更加沧桑。
“今天,作为同根生长的族人,我们全塔古将为他们送行。”
试衣间-义工服(6)
“今天,作为同根生长的族人,我们全塔古将为他们送行。”
赛罕的声音清晰可闻。
在他话音落下时,人群之中自动劈开了一条缝,有人从那缝中走出,怀中抱着什么慢慢靠近。
橘黄色的火光把来者的面孔和他怀中之物照得略显朦胧。但青涿依旧认出了他的身份。
是多瓦舍。
而他怀里的女子正安然闭着眼,恬静得像睡着了一样,只是脸上张牙舞爪的数块紫红色斑纹破坏了这份祥和感。
多瓦舍抱着已故的妻子走到长方形的小坑洞前,神色木然,下手却轻柔地将她放在了里面,让她枕在了枯木枝叶上。
在他之后,还有一位抱着早夭孩子走来的妇女,和四个抬着简易担架的青年人。
三位死者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爬着红斑,密密麻麻,有和鸡蛋一样大的,也有米粒一般小的。
“疫病。”林珂蠕动了下嘴唇,几不可闻地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