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张久虞也没有异议。
队伍彻底分散开,青涿主动牵住了周御青的手,在对方眼神看过来时,面不改色、目标明确地往前甲板走去。
“我们去找乔尔。”
……
甲板上的人多了许多,游客们或坐或站,和声细语地彼此交谈。
青涿与周御青在人群中穿梭了一会儿,没能看到乔尔的影子,猜测对方可能是在一层室内的游玩区域里,便又朝那边走过去。
人影来往中,青涿朝右侧那一只简陋的小舞台瞥了眼。
舞台铺着红地毯,上面还放着张舒适的皮质靠背椅。只是椅子上没有坐人,海潮声中也没再夹杂着那名为“幸运”的哀伤调子。
脑中忽然想到什么,青涿眼前浮现出了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
血色斑驳,布料吸血吸得饱满,多出来的血液便从指尖低落,一滴一滴,砸入地毯。
是手受伤了,所以无法再拉琴了吗?
青涿心里想着。
他与周御青走入一层室内,找了一会儿,果然在图书室里找到了乔尔。
只是这一回,青涿差点就要认不出他了。
乔尔在一夜之间,突然肿胖了一圈。
那张削瘦的、挂不住肉的小脸鼓了起来,如一只被吹到一半的气球,磨圆了尖细的下巴。
他浑身上下依旧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某种类似鱼类的油滑反光。
出人意料的是,佩蒂也在。
小羊跪坐在乔尔的脚边,原本有些圆乎乎的身体又瘦了许多,脊骨两侧的肉有些内凹下去,毛发也不再蓬松,蔫嗒嗒地贴着身体。
突然肿胖的人类幼童、突然消瘦的动物幼崽。二者同时出现在人面前,不由得让人产生一个恐怖的既视感。
好像小羊身上的羊肉,被活生生割下,填补到了人身上一样。
演出(17)
不,别想那么多。
先入为主的想法一旦形成,就很难跳出去了。
“乔尔。”青涿声音不大,喊了一句。
微胖的男孩顿了下,转过头来,动作十分缓慢,像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
“哥哥。”
印象里,乔尔会弯起两只如腰果般可爱的眼睛,高高扬着嘴角,嘴甜得像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