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人在?”张久虞指尖点了下下巴。
“这时候是没有的…”周繁生摇了下头,眉根紧缩,似乎还能感受到与自己通感的纸人在某一瞬间差点被撕裂的痛楚,“不过,十分钟过后,管理员的房门打开了。”
一个封闭的房间内,一头怪物从笼子里走出,不可名状的恐惧席卷整片空间,灯火闪烁,纸片簌簌作响,他在另一边甚至听见了崩裂开的咔嚓声。
“和第一天见到的一样,穿着黑色西装和皮鞋,头上戴着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周繁生说,“它手里拿着把手枪,走到瞿容山面前上了膛,然后……”
“一枪毙命?”江逐厄淡淡道。
周繁生点点头,脸上的恐惧不减反增,“而且,是瞿容山自己…凑过去的。”
闭眼好似沉浸在美梦里的人,在混沌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一举从被绑缚倒地的姿势挣脱,却并没有找机会解开身上绳索逃离,而是微笑地扬起脖颈,将自己的头颅堵上了怪物的枪口。
纸片颤抖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它被主人细心裁剪、用两个纸卷固定好的腿终于承受不住重压,在三分之二处弯折下去。
“最后,我的纸人还被发现了。”周繁生白着脸说。
矮下一截的视野里,漆黑油亮的皮鞋一步步走近。
它停在桌前,像一条没有骨头的细软面条一样弯下腰,刚刚举枪杀人的手猛地抓向萧瑟发抖的纸片。
在猛地瞥见一张诡异大脸的那一瞬,周繁生反射性地闭上了眼。即便知道面对怪物的不是自己而是纸人,却也无法抵挡那股当头浇下冷水一般瞬间浸透身体的恐惧。
下一瞬,四肢关节硬生生被拔出、脱离□□的痛楚从通感纸人上传出,无法主动切断联络的周繁生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攥紧,肉瓣从指缝间艰难地探出,为求生存而用最后一丝力气鼓动。
“被他发现了?!他不会找上我们吧?”肖媛媛的声音遽然穿破了层层恐惧,把他从窒息的回忆中捞出。
“应该不会。”青涿沉吟着,“从目前的已知信息来看,我认为管理员并不是大厦规则的制定者,而只是执行者。”
“找凶手的剧情任务曾警告我们,不能冤枉好人,让大厦里多一只冤魂。也就是说,即便我们推选出去的凶手是假的,管理员也不会追查真相,他的任务只是击杀被推选出来的那个人。”
肖媛媛思索着道:“虽然身为管理员,但从不管大厦里的日常事项,真要拿职业身份做类比,它倒是像门卫和刽子手的结合?”
“嗯。”这个比喻倒是很形象,青涿侧过身,往日头高升的明亮窗口踱了几步,“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一个管理员会离开屋子的时机。”
要探查管理员的屋内,就势必要有这样一个时机。
“还有八个月的时间,大厦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静。我们要做的,就是等下一个时机的到来。”他闭上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