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看看这个。”
“嗯…我有印象,这新闻我和她一起看过,红色的笔迹是我们俩共同探讨交流后她记下来的。”
“蓝色的呢?”青涿问。
任语玲捧着玻璃杯顿了两秒,热开水的蒸汽缭绕上升,将杯壁蒙成了磨砂质感。
“没印象。应该是她自己回去随笔写的。”她歪起头看了两眼,语气松缓,“真是一些小孩子气的发言。”
“那再看看这一份,”青涿把九月七号的递给她,“这一份中……蓝色的笔迹才是你们交流后的结果吧?”
任语玲垂眸读了两行,目光忽然抬起,“没错…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珠绘习惯带红笔来找我,但七号那一天,她的红笔没水了。”
“她坚持要用比较醒目的红笔,可我家里没有红色的,所以她就回家取了趟。”任语玲淡笑着摇头道,“结果她回去一看,发现红笔都用完了,又只好带了支蓝色的上来。”
在那几天的物品需求清单中,除了一本日历,4404确实还要了十支红笔。
“没水了?是你们写的时候发现的,还是她直接告诉你的?”青涿抓住细节问道。
任语玲沉默回忆半晌,看起来是真不记得这十几天前的一个小小插曲。
青涿耐心等待片刻,安慰道:“记不清也没关系。我再请教一个问题。”
“好,你问。”
“……请问,今天是几月几号?”
演出(107)
任语玲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她细弯的眉宇带着些不解抬高,往旁边探了下脖子,看向对面墙上的日历。
“九月二十五?”她报出了日历上的日期。
青涿的眼神一下子有些耐人寻味。
…人撒谎时,神态动作都会不自觉地出现各种倾向,惯于佯言者都会花力气主动避开这些破绽。
而假如当事人是在无意中“撒谎”,那则简单许多。
任语玲在“撒谎”,甚至于丁高远也在“撒谎”。但在他们看来,他们说的却是事实。
当众人调查齐丽蓉死亡时间时,所有人都有明白一个道理——求子大厦内,时间无形,一本日历就是对时间的全部定义;然而,换成证人的证言时,他们却又都忽略了这一点。
任语玲和丁高远口中的“九月七号”就一定是九月七号吗?
青涿自从刚刚对不在场证明产生怀疑开始,便萌生出这个念头——任语玲和丁高远的时间观念是不是也来自于一本日历?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他敛下睫毛,看着报纸上红蓝交杂的生涩字形,面上不露声色问道:“您和丁教授平时应该不怎么关注日期和星期吧?”
任语玲没否认,点头道:“确实如此。之前上班工作的时候倒还记着每天是周几,住进来后对时间就不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