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惧团内部高层,或许会再推选一位副会长坐第一把交椅,不过眼下青涿实在没力气思考这些,正如组织的人所说,他非常需要休息了。
他回到出租屋里,站定在客厅中间,抬头低头将这间有些陌生的屋子望了一遍。在看到沙发边上那个储物箱时,他明显一顿。
一只电炉歪歪扭扭露出半个身子,底下还叠着些碗盘,本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却因太久没用落上了灰。
…这是肖媛媛带过来的,他们还曾围在这只锅边吃火锅。
带着温度的人与事只留下记忆,当时崭新的物件也布满尘埃,物是人非。
青涿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像是把自己沉入了隔绝外界的黑潭,没做什么梦。
他睡了很久,直到醒来时,忽然感觉到右手酸软,半支起身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抓着一件衣裳。
鼻子中闻到食物的香气,他沉默着下床走到厨房边,看到了衣裳的主人。
周御青的长发用筷子在低处挽好,他没有穿那长袍,换上了更简练的服饰,端着两碗面放到餐桌上:“先吃饭吧。”
洗漱后吃完饭,差不多到了和组织约定好的开会时间,青涿披上了加绒外衣——其实剧场无四季之分,温度总保持在宜人的春秋季,只是从经历过《极寒之地》后,他便变得格外畏寒。
他正要出门,就见周御青跟在自己身后,想了想,主动牵上了他的手,放入自己加绒内芯的口袋中。
“一起去吧。”青涿捂着口袋里的那只手,像是想把它捂热般地。
周御青垂眸望着他,笑了。
开会地点不变,依旧在酒店最高层。红绒地毯从厚重繁复的大门一路铺至脚底,两侧水晶壁灯也像是包装得最精美的艺术品。
门缝里传出些人声杂音,青涿手搭上了镌有欧式花纹的金属把手,重重往下一按。
“咔”
随开锁声响起,里面的谈话声整齐地切断。
门缝越发敞开,在看清里面三十多张面孔时,青涿的眼睛倏然睁大。
灰色的瞳孔在惊怒之中越发浅淡,几乎快要变成白瞳,与眼白糅合在一起,喷发出精怪一样的非人感。
他倏然抬脚,快步往前走。
坐在柔软舒适沙发椅上的人们纷纷抬头,惊惧地看着来人。
“驭鬼师?!”
“为什么把驭鬼师带过来?!”
“快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