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上野温树带过来的包里拿出来一个罐头,拆封后将其推到猫咪面前。
公主坐在罐头前吃自己迟来的午餐,上野温树拿着手机站在窗户前打电话,星野繁蹲在猫咪前面,抬眼看过去一眼就发现了对方皱得死紧的眉,结合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其实不难猜到那通电话对面是谁。
星野繁等上野温树打完电话,便提出他要先离开去处理点事情,这件事情已经被揭出来,不管他接下来要怎么做,都要先去表个态,虽然只是表面功夫,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一步。
他可不想自己前段时间的成果因为不知道谁的嫁祸就毁于一旦。
“好。”上野温树对此自然没有意见,说完他又开口道:“对了,公主再在你那里放几天吧,接下来我可能顾不上她。”
星野繁闻言给了他一个迷惑不解的眼神,“我难道不是比你更忙吗?”
上野温树被噎了一下,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却被星野繁打断:“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免谈。”
“行吧,记得给我打电话。”上野温树说不过他,只能选择妥协。
回答他的是公寓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上野温树歪了下头,蹲下身伸手摸着公主的脑袋,布偶猫被打断了享用罐头,不满的甩了甩脑袋,想要把头顶的手给甩下去。
“那家伙又要陷入危险中了,公主这次也要好好保佑他哦。”男人轻声说着,他的手指仍贴在猫咪毛茸茸的脑袋,公主像是听懂了上野温树在说什么,用脑袋蹭了蹭贴着的手指,喵了一声。
见状上野温树笑了一下,他的手指顺势往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随即他收回手,思绪稍稍飘远,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上野温树不算是个猫派,当然他也不算是一个狗派,他是一个单纯喜欢毛茸茸的中立党,只要能让他摸的毛茸茸他都很喜欢,但可惜在这个岗位上,注定了他没办法养一只属于自己的宠物。
上野温树在第七次挑宠物被电话打断,麻溜回去工作后,终于选择了认命,他仰天长叹,觉得自己和毛茸茸是注定无缘。
公主是某一个雨夜突然降临到他家的。
那天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他当时居住的公寓门被敲响,浑身湿透的星野繁将还没长大的幼猫丢进上野温树怀里,头发衣角都在滴水,在门口留下零散的水痕。
“你不是想养猫吗?送你了。”他说。
外面雨很大,伴随着似乎愈来愈近的雷声,像是想用倾盆的雨幕将一切隔绝,上野温树抱着怀里毛发干燥柔软的猫咪,借着横贯整个夜空的闪电看清了星野繁苍白的脸。
对方冒着雨过来,露在外面的皮肤被雨水带走温度,失了应该有的血色,隔着点距离上野温树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寒意,但星野繁却干脆的拒绝了他进屋换件衣服凑合一晚的提议。
就好像要立马跟他撇清关系。
但是第二天,星野繁送过来的那只幼猫就不见了踪影。
上野温树再见那只布偶,是在一片废墟中寻找星野繁的时候,为了将那个犯罪集团彻底铲除,他独身潜入残党休整的秘密地点,那是一个废弃的厂房,建筑已经相当老旧,墙壁上满是风雨时间镌刻留下的痕迹。
所以当这样的建筑遭到冲击时,哪怕只有一点,也足以带动起巨大的连锁反应,等上野温树赶到现场,那一片厂房已经全部塌陷,满地断壁残垣,一眼望去看不见任何生命的痕迹。
那一瞬间上野温树的脑子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每一根神经连带着所有理智都在震颤,他手脚僵硬的冲向厂房,想要从一地废墟中挖出某个临走前还发了消息,说他会回来的混蛋。
可那边废墟面积太大了,上野温树锁定不了星野繁大概所在的位置。
他找霜川镜吉查星野繁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定位,但因为星野繁的手机装载了公安最新的防追踪程序,破译需要时间,而这种时候就是在跟死神抢人,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浪费的时间。
他骂技术部当初为什么没有预想到这种情况,骂星野繁孤身犯险完全不把个人安危放在心上,也骂自己的无能,他连让星野繁无后顾之忧的放手去做都做不到,连善后工作都做不好。
满地废墟中,上野温树几乎想要放声哀嚎,可连宣泄情绪的时间他都没有停下搜寻的动作。
直到他的耳边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上野温树才猛然从铺天盖地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扭头看向声源处,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布偶猫被星野繁护在怀里,一人一猫没有被埋得太深,但星野繁受伤很严重,全身枪伤十余处,大小碰撞出的淤伤创口,肩胛处被扎进一根钢筋,流出的血几乎将他身下的布偶猫染色。
被抱在怀里的布偶像是感觉到了男人生命的流逝,一声比一声尖锐凄厉,像是一个悲切却又手足无措的孩子,想要通过叫声引来其他人帮忙。
得益于此,上野温树找到了人。
他叫来人帮忙,把昏迷的星野繁送上了救护车,然后将剩下侥幸活下来的残党一一挖出来清算,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掉。
想到这里,上野温树将吃完罐头的公主抱起来,垂下眼皮:“这次也拜托了。”
“怎么样,波本,那个人的死因调查出来了吗?”从电话中传出来的女声语调微微上扬,虽然话语是在询问任务的进度,但语气却满是随意,像是对此并不太上心。
安室透已经习惯了对方说话的方式,闻言他闭了闭眼,敛下眸中神色:“这个嘛,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