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孩子就是那位权力被架空的首领。”星野繁将档案放回存放袋中,几条人命的案子汇聚在纸上只有轻飘飘的重量,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其吹得烟消云散,冰冷的词句间显不出死亡的残酷,只能从留存的现场照片中窥见几分悚然。
因为怀疑妻子出轨就残忍的虐杀自己的妻子。
星野繁抬手捏了捏鼻梁,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虽然已经将自己想要知道的调查了清楚,但他心底却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反而因为窥见了真相的一角而愈发沉重。
果然,那位首领能待在那个位置上,不会只单单因为他是前首领的孩子。
他是为了复仇才坐上这个位置的。
黑发男人将档案袋重新封上放回架子,上野温树见状招呼他关爱一下同事,来替他们分担一点。
星野繁本来已经预备要走了,但听见上野温树的话,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同事,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
警备企划课的工作很杂,因为涉及的大部分任务都被划分为绝密,所以一系列文件都需要企划课内部处理,也就是说一部门的人都要掰成几瓣用才忙得过来。
星野繁帮着处理了一部分,得到了中途挣扎着醒来的同事郑重的感谢,黑发男人被握着手,看着那张眼睛都睁不开的脸,莫名感到有些好笑。
“你干脆就在这里睡好了,用那边的休息室。”上野温树皱着眉拍醒差点站着睡着的家伙,看他这样子不像是能安全到家的,便指着半开的休息室门说。
说是休息室,其实也就是一个堆满了文件的房间,不过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沙发,躺上去相当舒服,企划课的成员在困得受不了时都会选择去里面躺一会儿。
“好吧。”困得站不住的男人脚步飘忽的走向休息室,摆摆手朝他们两人说晚安。
“话说平时感觉不到,这种时候才更能显示出霜川的能干啊。”上野温树把整理完的文件资料归类放好,填充档案室内的空缺,前些天他们在调查一系列案件时将架子上存放的档案都拿了出来,数量众多的档案将办公室淹没。
这倒对他们没什么影响,档案堆起来反而方便了随时抽出来查看,直到前天管理官路过他们办公室时看到堆积如山的档案文件,勒令他们在三天内整理完毕。
没办法,他们只能奉命将这些都收拾一下。
但手头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加上要整理这些文件,他们忙得脚不沾地焦头烂额,星野繁这个免费劳动力送上门来,总算是暂时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但免费劳动力显然没办法解救他们于苦海,毕竟星野繁有自己的任务在身上,没办法也不能在其他地方耗费太多的时间。
好在这人效率很高,处理得很快,大大减轻了他们的压力。
“你以后干脆就在办公室和霜川作伴好了,我看你处理这些也很熟练。”上野温树感慨道,他很少会设想以后的日子,可能是因为明知面前的人每天都行走在死亡边沿,就算设想的多么美好,到头来都可能会是一场空谈。
那未免太过于残忍。
所以当他把话说出口后,最先愣住的反而是上野温树自己。
或许是因为最近星野繁身上失去了某些沉重的负担,让他也隐约看到了一些可能性,所以心底生出些隐秘的希望,这份希望让他未经思考便将话脱口而出。
但他却又不太想找补。
出乎他意料的,星野繁指尖一顿,视线并没有从文件上偏移半分,但眸光却深邃难辨,他说:“是这样吗?那等一切结束了,我会首先pass掉做这份工作的。”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黑发男人将整理好的文件放回档案袋中,比较低的架子已经放满了整理好的文件袋,剩下待处理的也没有多少了,他估计了一下剩下的工作量,转头朝上野温树说:“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霜川吧。”
“噢,好。”上野温树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起身想把星野繁送出去,后者的身份处于保密的状态,万一遇上警察厅某些迂腐的家伙,那可就倒了大霉了。
无关人士没有凭证就进入警察厅,难免会被安上窃取机密文件的嫌疑,这个罪名要是落在星野繁身上,那就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为了避免这种麻烦,上野温树便提议自己把他送出去。
有公安人员在身边,至少不会怀疑上星野繁的身份,最多以为他是协助办案的民间人士。
这方面大多数公安都保持着一定的默契,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过多询问。
“你跟在一起太明显了。”星野繁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他将上野温树按回椅子上,将旁边的一摞文件放在他面前,“别担心我,你还是抓紧时间处理这些吧。”
他这句话更像是在对上野温树说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不过这话说得倒是没有错,那位管理官向来雷厉风行,下达的命令要是没能得到及时的实施,那后果不堪设想。
上野温树迅速被说服,他朝已经走到门口的星野繁道了声路上小心,后者的应答被关在紧闭的门外,只留下轻得几不可闻的残音。
看出对方在敷衍的上野温树叹了口气,低头继续看向面前待归类的文件。
星野繁关上门后转身看见了预料之外的人,他抬了抬帽檐,暖橘色的眸子微微一转,身体下意识的站直,“管理官。”
黑田兵卫点了点头,他一眼就认出了面前全副武装的人是谁,却并不意外对方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