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繁揉了揉耳后根,将原本就泛红的皮肤揉得通红,隐约的疼痛被缓解,他松了一口气,才抬眼看向后视镜,对上镜中安室透看过来的目光。
“我过来也有点事要办。”他回复着安室透的上一句话。
金发男人收回目光专注开车,闻言目不斜视握着方向盘道:“那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还没有。”星野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回想起刚刚跟星野修一郎的谈话,与其说是去办事,不如说是被拉去做苦力加顺便叙个旧的。
他看着安室透游刃有余的样子,莫名想看对方露出为难的表情,于是星野繁有些不怀好意的凑到驾驶座边,低声道:“我见到了我的父亲,既然这么碰巧,就带你也去见见他吧。”
他敏锐察觉到安室透的身体一僵。
星野繁勾着唇角,像是没发现安室透的异样,继续道:“我父亲也很想见见你呢,他应该还没走远。”
说罢他像是才注意到安室透的表情不对,语气讶异:“怎么?你不愿意吗?”
这个样子就很像曾经那个总是拿他们寻开心的星野繁了,安室透听出对方语气中夹带的笑意,心下猜到了点什么,便故作为难道:“我还没有准备好,这个时机也实在仓促,等下次我再上门拜访吧。”
“没关系的,我父亲会很喜欢你的。”星野繁饶有兴趣的说,将星野修一郎可能有的反应一一列举。
星野修一郎在世俗中磨练出了圆滑的一面,不管心底想法如何,总不会当面给人难看。
他妈妈也一向支持他的决定,不管是什么,她都会选择默默站在他身后,成为他坚强的后盾。
所以如果他真的把人带回去……
星野繁思绪停滞,嘴角的笑意凝固。
他忘了,他现在不能回家,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丝毫异样,就算他的父母朝他走来,他也必须保持面无表情的和他们擦肩而过。
星野繁坐了回去,笑意收敛,“我开玩笑的。”
这并不是现在可以随意谈论的话题。
注意到他前后态度的转变,安室透没有迅速接过话茬,他将车停在路边,扭头朝星野繁说:“没关系,现在提前想想也可以。”
金发男人露出一个有些难办的表情,似乎真的在为这个问题而苦恼,“我确实不太擅长和长辈会面,之后要好好做功课才行了。”
“毕竟是迟早的事。”
安室透将星野繁送到目的地附近,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将他放下,黑发男人关上后车座的门,再次将口罩戴好,他朝安室透抬手示意了下,“那我就先走了。”
金发男人看着他脸上的口罩,开口道:“我知道有种化妆术可以微调人的五官,掩饰自己的身份,回头我教给你吧?”
星野繁本来转身要走,闻言回头看向安室透,知道对方已经看出自己戴口罩会勒耳后根,这家伙的观察总是细致入微,这点细节自然也瞒不过对方。
他没有拒绝,抬脚走到驾驶座旁,隔着车门弯腰居高临下的和车内的安室透对视,“那么这位先生,我需要用什么来交换呢?”
“这没什么。”安室透想起组织里那个行事神秘的女人,虽然平时想要用对方感兴趣的情报和她做交换似乎有些困难,但近期他们正达成了某些“合作”,所以想必那位魔女也不会介意慷慨的和他分享这项技能。
这对他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之后有空的时候请答应我的邀约吧。”安室透这样说着。
星野繁闻言笑了一下,他摘下口罩,弯下腰揪起安室透的衣领,飞快的在他的唇上轻点,双唇交叠又迅速分离,浅尝辄止。
他的动作出乎意料,等安室透反应过来,星野繁已经退开一段距离,抬手将口罩再次戴好,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般:“这样的话,那就拜托你了。”
“零。”
直到安室透开车接到贝尔摩德,两人到达最近的组织名下的酒吧,他坐在吧台前,调酒师询问需要点什么时,他才反应过来。
金发男人仰头朝面前的调酒师微笑,点了一杯酒精度数不高的鸡尾酒,因为酒精会麻痹人的神经,如非必要,他不会在组织的地盘选择高度数的酒。
这也是为了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因为他并不安全。
贝尔摩德看出他的心不在焉,长相明媚动人的金发女人无时不在散发着自己的魅力,她还穿着变装时的红色长裙,朝安室透眨眨眼,语气夹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怎么,你那时时刻刻精准运转的脑袋也出了故障吗?波本。”
安室透的代号被她念得暧昧隐晦,金发男人笑了笑,装作没听出来对方语气中的深意,“不,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是吗?”贝尔摩德的表情看不出来是信了还是没信,她双手十指交握撑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漂亮得宛若名贵宝石的眼眸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危险,“比起那些,你还是早点将琴酒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吧。”
“他要是问责起来,我可保不住你。”贝尔摩德不动声色的撇清关系,脸上却还洋溢着迷人的微笑,似乎嘴里说出的并非不近人情的话语。
“那是自然。”安室透不太在意这些细节,也从不执着于口头占据上风,就算贝尔摩德想撇清关系,他也有很多种办法让对方不得不掺和进来。
“我正要解决那件事呢,不过在这之前——”安室透转头朝她笑道:“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