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害死的?”这下别说沈景晴的,就连林燕飏都来了精神,赵氏这是打算把这事?栽赃给谁呢?
“是,”彩云用力点头,语气中?带上点愤怒,道:“太夫人没说是谁,但意?有所指,说这事?是夫人干的。”
“说是我做的?”沈景晴不可思议地用手指了指着自己,她?是真有些讶异了。其实这是说是她?做得也不算错,但她?自认这事?做得隐蔽,那日乱糟糟的,想找着什?么证据也很难。难不成赵氏这是早就想好主?意?要把这事?安在她?身上了吗?
“是,她?口口声?声?,说的就是我们这边。简直是无耻。夫人一片好心去救人,到了她?嘴里,却变成害人的了。而且听说她?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得很是令人动容,真是惯会做戏!”彩云为沈景晴感到不平,虽说早就知道太夫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将随随便?便?一条人命安在别人头上。
林燕飏现在是一点困意?也无了,原先听到赵氏对泓泉之事?无甚反应,还以为她?是无情无义,却不想她?是早有对策,不仅无情无义,还无耻。不仅将泓泉送去齐王那儿,还将沈景晴也扯进来了。她?这么一说,田妈妈定是会恨透了沈景晴,将来赵氏要对付沈景晴,田妈妈就更是一把好刀了。说不准,还会像上次的夏兰一般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上回?沈景晴差点就命丧倒下,想起就让人后怕。
林燕飏从沈景晴身上跳下来,急得在小几上走来走去的,爪子踩在桌面上,发出哒哒的急促响声?。沈景晴却是重新靠在了几上,一手揽过林燕飏,一下一下轻轻扶过他的背,思忖片时,道:“这样,待青松院那边的人都歇下后,叫葡萄去找田妈妈,说我要见她?。”
“夫人要现在见田妈妈?”
沈景晴颔首,道:“备马车,我亲自带她?去泓泉那儿。天亮之前赶回?来。若是晚了,她?深信了太夫人的话?,再想带她?出来就难了。”
彩云很快就出去了。林燕飏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沈景晴手里钻出来,沈景晴这么摸他,真是叫他有些害羞,况且他堂堂永平侯,怎么能被人一掌握在手里呢?沈景晴颇有些奇怪地看了林燕飏一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她?总觉得这鸟儿是越来越聪明了,像成精了一半,现在还有些
自己的小脾气。但是看外?形,就是从前那只鸟,也没有什?么变化。莫不是这鸟儿是越养越聪明的类型?虽说它从前就很聪明了,但现在这会儿,简直聪明得不像是一只鸟了。
沈景晴盯着林燕飏看了一会儿,烛光映在她?的眼里晃动着,看得林燕飏是心里发毛。不过沈景晴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她?真是想多了,一只鸟再怎么聪明,也是一只鸟,总不能反了天去。或许是到了半夜人就爱胡思乱想吧,沈景晴拍拍自己的脸,起身给自己找了一身深色的大氅披上。林燕飏想了一会儿,也挂了上去,沈景晴见了并未阻止。
……
这厢葡萄得了彩云的信,便偷摸带着彩云进了青松院,因着赵氏已经歇下,院子里的下人们也昏昏欲睡,彩云很容易就进去了。她先前在青松院待过,摸着黑也很快找到了田妈妈的屋子。屋子里头虽没点灯,但彩云在屋子外?头仔细听了一会儿,能听见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可见里头的人心绪低沉,想来是还未睡下。
彩云轻轻扣了下门,道:“田妈妈,夫人请您一见。”彩云等了片刻,里头的沉重的习气声?听不到了,但却并未见到有人来开门的脚步声?。正当彩云想继续敲时,门却突然?被打开了。门里头出现一双带着敌视和仇恨的眼,在黑暗中?显得越发浑浊。
但彩云并未被吓到,只是道:“田妈妈不必这样望着我。夫人说,要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闻言,田妈妈身子一震,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们欺人太甚!”
彩云愣住,才发觉自己说得话?可能是有歧义,重新道:“田妈妈误会了。夫人要带你去见的不是死人,是活人,活着的泓泉。”说罢彩云从怀里取出一样物件,递与田妈妈道:“这是夫人从泓泉手中?要来的,他说你见了此物,便?会知道。”
田妈妈接过,黑暗中?看不清,但她?只是一摸,就知道这是她?从前给泓泉绣的荷包,泓泉是随身带着的,她?又拆开来看里边的东西,是她?在道观里头求来的平安府,还是平整完好的,不像是浸了水的样子。她?心头一颤,但还是怀疑地望向彩云。
彩云见状,作势转身就要走,道:“田妈妈若是不相信,那便?自个?儿收好这个?吧。我先走了。”
彩云才转身,就听到背后终于有脚步迈动的声?响传来。她?微微一笑,也没回?头,只是带着田妈妈一路走到了侯府的角门处,那里已有一架青棚马车在等了,车前挂着一灯笼,在寒风中?晃晃悠悠的。
彩云先上了马车,田妈妈迟疑半晌,才抬起一条腿登上去了。车里头坐着一身着黑色大氅的女子,正是沈景晴,虽然?夜色晦暗不明,但借着马车里昏暗的灯依旧是能看出她?的乌发红唇。见田妈妈上来了,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她?缓缓睁开了眼,那黑雾一般的眼睛里头印着摇晃的灯火,仿佛要将人看透吞没一般。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田妈妈不自觉往外?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