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晴将手中的被子攥紧了?些,她身边的鸟儿也警觉地?睁开了?眼,这脚步声啪嗒啪嗒,越来越近,在寂静地?夜里格外明?显。沈景晴心中突突地?跳,屏住呼吸,掀起床帐的一角,探头?朝向窗外望去?。
什么都没有。
沈景晴吞了?口唾沫,捏紧被子的手刚松了?些,窗子外头?却猝然出现一个女人形状黑色的影子。沈景晴顿时手脚冰凉,不为别的,而是那银子并不是在地?上走着?的,而是飘在半空中,脚无力?地?垂着?,就在窗沿上边轻轻摆动。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影子,可她一眨眼,那银子就消失了?,若不是她留下了?一身冷汗,她都要以为方才的是幻觉。
那银子究竟是什么?沈景晴还没想明?白,耳边忽而传来振翅之声,原本谁在她枕边的鸟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了?纸糊的窗户,朝外头?飞去?。
巡庄
随着“哗啦”一声响,金色的鸟儿就如同?箭矢一般冲向了窗外。沈景晴慌忙松了握紧的被褥,趿了鞋就下床去,外头不知是什么东西在作怪,这鸟儿就这么飞了出去,万一真遇着点什么该怎么办?而且今夜这只鸟这么奇怪,还说不准这小?东西里头究竟是真的鸟儿还是别的什么。
沈景晴刚摸黑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一声尖利的鸟叫就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她赶紧推门?出去,冷风霎时从她的领口灌入,叫她被冻地一激灵,但这会儿也顾不上这许多,只能举着火折子上下环顾,找到刚刚破窗而出的鸟儿。
“嘎!嘎!”鸟叫声再度响起,沈景晴还没来得及朝传出声音的方?向查看,金色的鸟儿就已经扑腾着翅膀在她面前飞了,接着又飞向她的右肩,叼起她的衣裳,似乎是想把她拉回屋里头。
这鸟儿今天也太聪明懂事?了,飞出去了还能把自己往屋里扯,看来她方?才想得没错。不过现在她对着一只不会说话的鸟,也问不出什么。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方?才屋外头那鬼影是怎么回事?。
沈景晴随着鸟儿回到了屋里头,刚取下披袄穿好,小?欢几个就匆匆忙忙进来,见沈景晴安然无事?地站在屋里,才松了一口气。
“被吵醒了?”沈景晴系好披袄,又一一点上了屋里的蜡烛。
“我?们听?外头有鸟叫声,睁眼?发现外头竟然亮着,便?赶紧来了。夫人,这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贼进来了?”
“方?才窗外有人,还有一个人影,身子半空吊起来,脚不着地,怪瘆人的。”沈景晴指了指窗户的方?向。
“脚不着地,那,那还是人吗?”小?福光是听?沈景晴这描述就觉得心惊肉跳,不由地裹了裹身上的厚袄子,此时忽而传来彩云的一声惊叫,众人望去,只见彩云已经打开了窗户,指着屋檐初,那像是挂着一绺什么东西的毛发,在空中飘着。
“夫人,您看。”小?欢动作快,不一时便?拿了梯子将那毛发取了下来,用帕子隔着手递给沈景晴。
沈景晴接过,对着烛火瞧了瞧,这东西看起来是人的头发,只是上头好像还沾了什么东
西,她隔着帕子搓了下,原本洁白的帕子瞬时被染成鲜红。
“血,怎么会有血啊……”小?福见此状,已经是双腿发软要站不稳了,沈景晴的面色也愈发凝重,或许有天道命理只说,但她不曾做过什么亏心事?,不觉得这种鬼怪之事?会找上门?了,这多半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连血都?出来了,看来是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把她从这里请走。
“夫人,你看小?橘!它胸口上是什么?”彩云手指着鸟儿的胸口,只见它胸口上的那一团金色的羽毛被血染成了红色。沈景晴将它接到手指上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鸟儿的喙上就已经站着血迹,只不过它的喙是黑的,站了红色的血也并不明显,这会儿它只要略微一动,这血就顺着它的喙沾染到胸口的毛上。
沈景晴捉起鸟儿检查了一通,发现并没有伤口,才能确定?这鸟儿果然是咬着什么人了,将人咬伤后,还留下了一撮头发。
那帕子上的血鲜红刺目,看来是活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沈景晴将那绺头发包好收了起来,又对小?欢道:“三更半夜的,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去巡庄子呢。”
“是,”小?欢有些迟疑,“夫人这里没事?吗?要不我?留下陪着夫人吧。”
“不必,小?橘不还是在这儿吗?遇上什么事?,它反应可比我?快。你们这会儿好生?歇息,只怕这庄子好有得巡。”沈景晴说到最后,语气微微发冷。看来这轻水庄是把她当成不速之客了,她才来第一日,就给她一个这样的“下马威”,真当她好糊弄么?
小?欢也明白了沈景晴的意思,再三确认沈景晴的门?窗上头的锁都?没什么问题,才拉着小?福和彩云回去。
几个丫鬟走了,沈景晴却并没有即刻吹灯歇下,而是将鸟儿放在桌上,自己则坐下,双手托着脑袋,问道:“方?才,是你咬到了人,还啄下了一绺头发,是不是?”
鸟儿被沈景晴盯着,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因为这会儿壳子里头根本就不是真鸟,而是林燕飏。今日是十?五,林燕飏可是早早睡下,就盼着能回到鸟的身上,跟沈景晴在一块儿。若是真鸟,哪里会看到鬼影就立刻冲出去。只可惜外头太黑,他什么也没看清,只能咬住眼?前的黑影。但一只鸟儿的力气能有多大,还是让着作怪的家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