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想,别着急,总不能因为这些事?饭都不吃了。”林燕飏说罢,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又对?小福道:“去给你家夫人弄点热乎的吃食来,这东西太凉,这天?气吃了伤胃。”
沈景晴并未拒绝林燕飏的提议,小福见?状,是欢天?喜地地出去了,不一时便端回一碗甜粥来。一碗热粥下肚,沈景晴觉浑身都舒服了些,方才那些事?也都理清了一遍,同林燕飏一一讲了。
林燕飏听完,道:“这琥珀玉米的事?情倒是不假,上回我?就听军士们说有?位佥事?到处在?问有?没有?买这琥珀玉米的门?道,说是要?送给家中夫人,我?原先还笑他送这劳什子玉米做什么,后来才知道这里头竟还有?这样的讲究,听说买这玉米也只有?月初那几日能买到,买完了,就得等下月了。不过一般人对?这东西也不敢兴趣,也就是他们文官喜欢捣鼓这些玩意儿的多,武官里面,除了那佥事?,再没见?到有?旁的人去买这玉米了。”
“原是如此。”沈景晴是不记得圣寿节那日他们给太后献得什么礼了,当时她因齐王心中紧张,只想着该如何脱身,自然不会知道什么玉米。但?林燕飏也这么说,看来这玉米的身价还真不一般。
林燕飏继续问道:“你还怀疑江德业在派人盯着我?们?”
沈景晴点头,道:“这几件事?都太凑巧了……”她还未说完,小欢就掀帘子进来,道:“夫人,富儿他们回来了。”
“叫他们进来回话。”
须臾,富儿几个进来,道:“夫人,他们的嘴都死紧,像是被封口了一样,我?与他们闲聊了一上午,他们才终于肯告诉我?,这吴友根总是独来独往,但每月二十夜里会一个人出去,还提着个篮子,他们说里头放的是纸钱,听说是去后山祭拜亡妻。但因着这事?不吉利,也没人会总盯着他,只知道他有这个习惯。但他三女儿走后,他就被江庄头接过去了,好像也没再晚上出去。”
“二十夜里?那不就是过几夜了?”沈景晴正说着,忽的一顿,想起林燕飏方才说的话?:“听说买这玉米也只有?月初那几日能买到,买完了,就得等下月了。”这和?老吴的举动会有?什么关系吗?如果他每月二十带出去的不是纸钱,而是玉米呢?玉米送出去还要?匠人加工,算算时间,正好是月初。
沈景晴当机立断,道:“你们二十那日,不,就是这几日夜里,都去后山盯着,看看那里究竟是有?坟头,还是有?别的东西。”
这本就是沈景晴的猜测,能不能真找的线索,她心里也没底,不过让她没想到的事?,后晌,天?才擦黑,富儿他们还真逮了一个人回来。
“饶命啊,大人饶命,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恰好路过……”被押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抱着头,痛哭流涕。
“夫人,我?们先去看了吴友根他妻子的坟头,旁边都长草了,根本不像是月月都有?人去祭拜的样子,就知道这庄户说的不对?,刚准备在?那儿守着,就见?这人鬼鬼祟祟地过来,在?后山那边游荡,像是在?找人,他看着不是庄子里头的人,我?们便赶紧把他抓来了。”
沈景晴见?此人反应如此之大,就知道富儿他们几个是抓对?人了,道:“做得好。”林燕飏在?一边看着,也道:“他是做什么的?”
“问你话?呢,还不赶快答!”富儿把这男人捂头的手掰开,露出一张惶恐的脸来,目光在?沈景晴和?林燕飏之间游荡,越看越害怕,指着林燕飏道:“这,这不是江庄头吧?”
富儿把他指着林燕飏的手一把拍下,道:“废什么话?,问你话?你就答,想在?我?们庄子里头做什么呢?”
那男人的眼睛滴溜转了一圈,好像明白些什么,满脸堆笑道:“小的姓田,侯爷和?夫人唤小的田小二就好。”
沈景晴见?他猜出了自己和?林燕飏的身份,却并不意外,这人看着像是个做生意的商人,摸爬滚打?的老江湖,一眼便能看出旁人究竟是个什么底细。
“你来做什么的?”
田小二搓搓手,道:“夫人这么问,那就是知道一些事?,但?又不全知道。”
“别油嘴滑舌的,你老实答话?。”富儿瞪他一眼。
“是,是,”田小二对?赶紧答了,但?面上却不见?方才的畏惧,“我?今日来,是来找吴友根的,我?来他这里收玉米。”
“你说的玉米,是琥珀玉米?”
“是,看来夫人都晓得了,我?上月来时,没见?着人,还差点被庄子里的人给逮着了,我?就猜是吴友根出什么事?了,我?本是不想再来的,但?那头要?买玉米的人催得紧。有?句话?不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小人虽不是鬼,但?也还是被推着过来了。不想还是被逮了,但?抓我?的人看着不像是庄子里的人,小人见?着是侯爷夫人,也觉安心许多。”
“你很怕江庄头?他做什么了?”
“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吴友根是轻水庄的人,我?从他那儿买玉米,那不捡点江庄头手指头缝里漏下来的吗?万一哪天?他不肯了,那小人的生计也要?发愁了。但?侯爷和?夫人不一样,二位大人有?大量,不会根小人计较这点蝇头小利的。”
“你这张嘴倒是巧舌如簧,将这江庄头说的跟这轻水庄的土皇帝一般了。”沈景晴的话?叫田小二出了一身冷汗,刚要?摆手辩解,就听沈景晴继续道:“你和?吴友根应当认识有?些年头了吧,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