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晚了,里面却是大亮,不知是多点了几盏,有种明知有客前来故而多点几盏灯的刻意之感。
楚霁川先是轻叩门扉,放缓声音问道:“睡下了吗?”
里面的声音很快传来,洪亮极了:“没睡!”
接着便是一小阵的跑步声。
门从里边被打开,熟悉的满是笑容的脸又重新出现在视线之中。
自从得知陈岁桉要在相国寺小住便盘桓在心头的那几缕焦虑悄然消散。
楚霁川像是一个合格的,惦记着孩子的父亲,拿着手里提着的木盒同陈岁桉道:“今日是秋至,喝秋水,戴楸叶,你不着家,我便给你送来。”
这话听着随意,更像是随口之言。
决口不提自己为一个秋至准备了些什么,也决口不提自己整日心里的期待与焦灼。
陈岁桉听楚霁川说的话,才记起来今日的秋至。
她最近提心吊胆着,把这事都忘在脑袋后头了。
她完全没听到楚霁川言语之间的怪异,一拍脑袋道:“我忘了!”
接着像只小仓鼠般主动拿过楚霁川手里的木盒,往桌子上般。
楚霁川听到陈岁桉的话,敛住了脸上的笑意。
她忘记了。
忘记了同他一起过节。
本带着暖意的眼睛里漫上了一层晦涩。
陈岁桉接过木盒的时候,看到了楚霁川因紧绕佛珠而充血的手。
她连忙把手里木盒放在一旁,抓过楚霁川的大手。
“这佛珠不是这么戴的呀,不能绕这么多圈,会把手腕勒坏。”
陈岁桉开始摘楚霁川手腕上的佛珠。
因为楚霁川缠的过紧,青筋毕露,陈岁桉着实废了一番功夫。
楚霁川看着才不过到他腰间的陈岁桉,紧抿着唇。
手上本因充血而失去知觉,被陈岁桉握住的时候,像是爬上了虫子,手变得极痒。
偏偏他享受这种痒意,不仅不舍得甩开,甚至连动都未曾动一下。
陈岁桉边解佛珠,边暗道楚霁川是个倒霉孩子,哪里有人这么玩佛珠的?好好一只如玉的手,被他勒的通红。
孩子都不这么玩,哪里会有大人这么调皮。
陈岁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是啊,哪里会有大人那么调皮……
楚霁川本就不是,爱玩的性子啊。
大约是楚霁川对她太好了,她甚至忘记了最初穿书的时候得知的楚霁川的属性,白切黑的黑莲花啊。
他就是一个心肠都是黑了的芝麻包子,内里没有一块白的地方。
【肢体接触+1】
系统播报响起,陈岁桉恍若未闻,她呆呆抬头看着楚霁川。
嘴角挂着笑意与平常无二。
陈岁桉看着他的眼睛,直直看到了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