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恕忙道:“是前院的杂事们,今早扫过,这会儿天寒,又冻上了吧,大人消消气。”
郑长忆听了宋恕的话,虽然心中仍有怒气,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咬牙忍住了疼痛,闭上了眼睛,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一下身体的痛苦。他心中暗自懊恼自己太过大意,没有叫人服侍着出门,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罢了罢了,金环,你帮我按按腰吧,我实在是疼得难受。”郑长忆终于开口请求道。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被宋恕再次阻止了。
“大人,您要是觉得疼得难忍,可能是扭伤了。这样贸然按摩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宋恕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看还是请医师去府上为您诊治吧,这样比较稳妥。”
金环满脸焦急地转向宋恕:“宋大人可知道这京城哪个医馆的大夫擅长治扭伤?”
宋恕想了想道:“东大街的回春堂里的大夫会治跌打扭伤,金针馆的曾大夫擅长针灸……”
郑长忆在一旁听得心烦意乱,他胡乱摆了摆手,强忍着疼痛说道:“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回家,让金环去请医师来。”
回到府中,金环连忙去请医师。然而,回春堂的大夫竟被别的府邸请去了,只留下金针馆的曾大夫前来。一番针灸过后,郑长忆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疼得更加厉害,浑身上下直冒虚汗。
他勉强支撑着,对金环说道:“这曾大夫的针灸,于我似乎并无大用,你再去请一位医师来吧。”
金环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再次出门寻找医师。过了半个时辰,当他带着一个看似有些疯癫的老道走进房间时,郑长忆刚针灸完正上半身裸露,用薄被子勉强遮住身体。看到这位不速之客,他吓了一跳,惊呼道:“金环!这是谁?你怎么能带一个疯癫的老道进来?”
金环连忙解释道:“大人息怒,我去请医师的路上,正巧看到这位老道在路边给人看诊。那人滑倒扭伤,被他轻轻一按就好了。我见他医术神奇,便斗胆将他请了回来。”
郑长忆虽然心存疑虑,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勉强镇定下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位老道。老道似乎并不在意郑长忆的目光,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小友不必惊慌,贫道冬日在山里经常帮香客诊治,绝无差错。”
金环见状,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劝道:“公子,这老道据说是奉山那边的高人。您不妨让他试试?”
郑长忆面对这位突然造访、看似不拘小节的老道,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嫌恶,尤其是想到这老道或许曾与形形色色的人有过接触,更是让他难以忍受。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给金环递了个眼色,金环心领神会,迅速端来一盆清水,置于老道面前,示意其先净手再为大人诊治。
老道见状,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依言而行。待双手洗净,他这才再次靠近郑长忆,轻轻按压起他后腰的伤处。郑长忆因疼痛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老道见状,神色凝重地宣布:“大人这是扭伤了,而且似乎还伴有轻微的骨裂。”
此言一出,郑长忆心中一惊,但随即又听老道安慰道:“不过大人放心,伤势并不严重。只需用捣烂的生地黄熬制成药,敷于伤处,再以纱布固定,这半个月内小心行动,自会痊愈。”
金环闻言,连忙表示府中备有生地黄,随即转身去准备。老道则继续为郑长忆按摩扭伤的肌肉,尽管手劲颇大,疼得郑长忆几乎要落下泪来,但一番按揉之后,那原本紧绷酸痛的肌肉竟真的舒缓了许多。
不久,金环端着熬好的药汤回来,小心翼翼地替郑长忆敷上。随后,又根据老道的吩咐,给郑长忆服下了一些增进骨骼愈合的药物。药力渐显,郑长忆只觉疼痛减轻了许多,心中对老道的医术不禁多了几分敬佩。
待一切处理妥当,郑长忆欲赏老道银两以示感谢,却被老道婉言谢绝。他笑道:“大人客气了,贫道行医济世,不求名利。只愿世间少些病痛,多些安康。”郑长忆闻言,心中更是感慨万分,只好作罢。
最后,他吩咐金环在前院备下一桌素斋,以表对老道的敬意。临别之际,郑长忆还是坚持让金环塞给老道几块银子,说是让他路上买些茶水解渴,老道推脱不得,收下后转身离去。
郑长忆因那一跤摔得不轻,腰部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行动。他勉强坐起身,试图用食物来安抚身体的疲惫与不适,但每咀嚼一口都伴随着腰部难忍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了食欲。
最终,他放弃了继续进食的念头,决定让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于是后半日便一直趴在床上,任由时间在昏沉与疼痛中缓缓流逝。
在这漫长的午后,郑长忆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难以收束。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梦中似乎还回荡着今天无意间听到的李源与严孤山的谈话内容。
那些关于时局的深刻分析、对未来的种种忧虑,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即使在梦中也难以释怀。醒来后,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份忧虑,不禁愁上心头。
他尝试着想要起身,想要自己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但刚一用力拉动腰部,便疼得忍不住叫出了声。金环闻声急忙赶来,看到郑长忆痛苦的模样,连忙上前扶他。在金环的帮助下,郑长忆缓缓坐稳,心中却不禁想起了另一件让他挂心的事情:“公子,太子那边还没有送来回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