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忆听到哈哈大笑:“你爹真是抠死了,我每天帮他赚的盆满钵满,他一半拿给那些来路不明的道士仙人炼丹,一半留着自己天天数着玩,连送礼都要别人掏腰包做人情。”
“好好,别笑了,纱布要裹不上了。”严孤山笑着按住他,“要我说,我爹干的最蠢的一件事就是让你来当内奸,来监视我,这和让老鼠守米有什么区别?”
“哎!我也是这么跟金环说的!”
严孤山笑着把他的衣裳拉下来,把被子盖上,轻轻拍拍他的屁股,“好了,早些歇息,别熬坏了身子。”
郑长忆掀开被子一角,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夜深霜寒,殿下现在就要回去吗?”
严孤山见状,心中不禁一软。他深知自己身为太子,行事需得谨慎,不可轻易留下任何把柄。但面对郑长忆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睛,他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来拒绝。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陪陪这个让他又爱又怜的人。“罢了,我就再陪你一会儿吧。”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妥协。
郑长忆一听,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爬到床里面,从一堆枕头中找出一个较为柔软的,轻轻地放在严孤山的头下:“殿下,您今晚就睡这儿吧,明早再回去也不迟。”
严孤山看着郑长忆那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郑长忆的请求。随后,他缓缓躺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郑长忆,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心间。
郑长忆见状,也悄悄地将自己的枕头往里面拉了拉,为严孤山腾出更多的空间。而那枚散发着淡淡安神香的荷包,不经意间露出。
严孤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荷包吸引,他伸手轻轻拾起,指尖摩挲过那细腻的布料。郑长忆见状,也顺势依偎在严孤山的肩头,两人一同借着摇曳的烛火,细细观赏荷包上的刺绣图案。
“这是殿下的母亲做的吗?”郑长忆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严孤山轻轻点头,目光中闪过一抹温柔与怀念。他轻轻抚摸着荷包上的针脚,仿佛能透过这细腻的织物,感受到母亲那温暖而慈爱的手。
他轻声说道:“这香包里的香料似乎快要用尽了,改日你若有暇,便随我一同去东宫,我再给你一些新的香料。”他的语气中满是对郑长忆的关怀与宠溺。
郑长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轻声道:“好。”随后,他接过荷包,轻轻翻开荷包内部的夹层,露出里面精心绣制的图案,那是一朵洁白无瑕的小花与几片青翠欲滴的竹叶,相互映衬,显得格外雅致。
“殿下,这荷包里绣着的白色小花和竹叶,不知有何寓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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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孤山凝视着荷包上的图案,缓缓说道:“那是竹子开的花和竹叶,我母后说,竹花开一次为一周期,有周而往复、轮回生生不息之意,竹叶自然是长寿安宁、君子傲骨之意。二者结合,应该是希望我有始有终的秉持气节。”
郑长忆听完这话,有些怔住,周而往复、生命轮回。自己本是重生之人,对这一切的轮回与变迁有着更为深刻的体会。
严孤山看他面色不好,问:“怎么了?可是压着腰伤了?”
然而,他并未将这份秘密透露给严孤山,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先皇后对殿下您真是用心良苦,每一针每一线都寄托了她对您的期许与爱意。”
严孤山闻言,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母后在崩逝之前,曾语重心长地叮嘱我,不要去争夺那储君之位,只求我能明哲保身,照顾好妹妹,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她希望我能够远离宫廷的纷争与杀戮,过上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说到这里,严孤山的语气中不禁带上了几分无奈与自嘲:“可是,时局造化弄人,我本以为自己能够遵从母后的遗愿,远离是非之地。然而,命运却偏偏将我卷入了这场权力的漩涡之中。我被软禁于行宫数年之久,本以为此生再无出头之日,却不料最终竟然白得了个太子的身份。”
说到这里,严孤山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遥远,“若是母后在天之灵,看到我如今这般杀人放火的所作所为,她恐怕会对我失望透顶吧。”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责与愧疚。
郑长忆见状,连忙伸出手去握住严孤山的手,给予他温暖与安慰。“殿下不必如此自责,”他轻声说道,“殿下您也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太子,一个能够造福百姓、安定天下的好太子。我相信,先皇后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会理解您的苦衷。”
严把郑长忆的手轻轻捧在手心,目光中满是温柔与感激,他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宁静:“谢谢你,长忆。”
郑长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折腾了一整日,心情如同过山车般大起大落,此刻终于卸下防备,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他轻声呢喃:“殿下,我们歇息吧。”
严孤山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将郑长忆搂入怀中,两人紧紧相依,仿佛要将彼此融入骨髓。
二人结识自孩童时代起,便未曾有过如此亲密无间的相拥而眠,此刻,在这安神香袅袅的熏染下,屋外雪花纷飞,为这静谧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温馨与安宁。他们沉沉睡去,一夜无梦,只愿时光能在此刻停留。
然而,次日天还未完全亮起,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坠地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将严孤山从梦中惊醒。他目光中闪过一丝警觉,随即又迅速恢复平静。这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府邸,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悄声从床上下来,动作轻盈,生怕惊扰了怀中的郑长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