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忆与李源相继下车,整理了一下衣袍,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会面。此时,太子严孤山已经得到了通报,他身着一袭精致的便服,站在东宫门口,显得格外俊朗非凡。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更添了几分威严与尊贵。
金环一眼就看见太子腰间荷包下的璎珞居然还是那晚松垮的样子,感觉这位更是重量级,估计当晚都是捧着荷包跑回宫的。再看看自家公子,得,脸上的笑都快藏不住了。
郑长忆上前几步,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清朗而有力:“微臣郑长忆,参见太子殿下。”严孤山微微一笑,伸手虚扶了一把,道:“郑卿不必多礼,快请起。今日能得你与李大人共聚,孤甚感欣慰。”
严孤山举止得体的引二人进去,只是在李源转身时,二人皆是忍不住相视一笑,心痒难耐。
严孤山微笑着引领郑长忆穿梭于东宫的门客之间,逐一介绍给郑长忆认识。这些门客或是温文尔雅的书生,或是气宇轩昂的武将,各个都非等闲之辈,是严孤山精心挑选的栋梁之才。
“郑卿,这位是赵文博赵大人,他在户部任职,对民生经济颇有见地。”严孤山指向一位中年文士,那人文质彬彬,眼神中透露出睿智的光芒。
“赵大人,久仰大名。”郑长忆微笑着拱手行礼,赵文博也连忙回礼,两人一番寒暄,气氛融洽。
“这位是钱锋钱将军,他勇武过人,多次领兵出征,为我大齐立下赫赫战功。”严孤山又指向一位身披铠甲的武将,钱锋抱拳行礼,浑身上下散发着军人的英气。
“钱将军英勇无敌,郑某早有耳闻。”
随着严孤山的介绍,郑长忆逐一与东宫的门客们见礼。
这场茶会摆明了就是太子党进一步向皇帝党示好,严孤山身边大都是如李源一般忠诚正直之辈,只是官职都不高,郑长忆平时都没怎么见过,或是之前党派对立,并未说过话。不过眼下的形势,门客们看着太子的面子或者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上来主动和这个风评很差的奸臣寒暄。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间,众人皆心知肚明,这场聚会背后的深意。
饭后,众门客识趣地散去,留下郑长忆与李源,被严孤山亲自邀请至内院深处。
因有感孤山,为赋此调
郑长忆心中虽有准备,但真正踏入东宫的内院时,还是被其宏大的规模所震撼。他虽知东宫广阔,却未曾料到内院竟如此之大,方才那已显气派的外院相比之下,竟显得有些局促了。他们穿过数条雕梁画栋的长廊,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上,感受着东宫历经数代太子修建所沉淀下来的厚重与辉煌。
严孤山的品味与装潢,一如其人,简单而不失高雅。然而,即便他力求节俭,但前朝历代太子们留下的痕迹与影响,却使得东宫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皇家的气派与奢华。那些精美的石雕、华丽的壁画、以及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无一不在诉说着东宫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行走间,郑长忆显得有些疲惫,毕竟年岁不饶人,长时间的应酬与步行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严孤山见状,轻声提议道:“郑卿似乎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将茶桌移至月影台室内如何?那里环境清幽,又避开了外面的风寒。”
郑长忆闻言,感激地看了严孤山一眼,点头应允。
三人刚坐定,细碎的雪花便悄然降临,如同天空洒落的羽毛,轻轻覆盖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坐在高台之上,四周是雕梁画栋,而窗外,则是一幅动人心魄的冬日画卷——京城银装素裹,雪花点点,每一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轻盈地落在屋檐、枝头,乃至每一寸土地上,喧嚣京城都显得几分宁静致远。
李源虽是平日里爱言语之人,此刻却也难掩对眼前雪景的沉醉。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下人们悄无声息地进入,手中托盘上摆放着几盘精致的点心,香气扑鼻,令人垂涎。严孤山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示意下人将一盘红豆粘糕放在郑长忆面前。
郑长忆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偷偷瞥向严孤山,只见对方正以一种温柔而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中充满了关怀与爱意。他暗暗朝严孤山笑了笑,看李源转身又赶紧收起笑容。
窗外雪花纷飞,室内炉火正旺,三人围坐一堂,气氛却略显微妙。
“郑大人,近来公务繁忙,可还应付得来?”严孤山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客套与疏离,仿佛两人之间真的只是普通的同僚关系。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一切尚好。”郑长忆微微欠身。
李源坐在两人中间,似乎并未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微妙变化,他只当这俩人对坐尴尬,笑着活跃氛围:“郑大人能力出众,自然能应对自如。今日能得两位相聚,真是难得。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说着,他举起茶杯,与两人碰杯。
严孤山眼珠一转:“听闻郑大人当年是以状元入仕,想来文采定是斐然。今日雪景甚佳,不知郑大人对诗词一道有何独到见解?”
郑长忆闻言,放下茶盏故意推辞道:“殿下谬赞了,臣不过是侥幸得之,哪里敢称文采斐然。倒是李大人,当年也是科举前三甲之列,诗词造诣定是不凡。不如,就让李大人先为我们作诗一首,如何?”
李源八百年没吟诗作赋了,隐隐感觉郑长忆就是故意坑他,于是连连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