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意失笑,“你怎么叫他?狐狸精?”
“又不是只有女人才能被?叫狐狸精,男人就?不能被?说是狐狸精了吗?”何萍说着,双手提起自己的眼角,同时眯起眼睛,故意学起罗良白笑眯眯的样子,“你们看嘛,这不和狐狸笑起来差不多样子,他?平时不就?总是这副样子,见谁都笑眯眯的,简直就?是狐狸成了精。”
周知?意一直给?她使眼色,可何萍吐槽起来越说越在兴头儿?上,根本停不下来。
“咳——”周知?意只能明?显的用力清了下嗓子,忍不住捂脸,不忍直视。
只是听那女孩说她家开了个?生产电风扇的电器厂,罗良白不过是多和人聊了几句,热情推销了一下他?们厂生产的铝电容器,转头就?听到?自己成了“狐狸精”。
他?恍恍惚惚,现在社会风气不是开放多了,现在都可以?谈恋爱了,男人反而?要守贞德了吗?也是,不守贞德的男人没有好下场,就?像之前那个?被?扫地?出门的姚海林。
何萍一扭头就?看到?自己刚刚提到?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吓得险些蹦起来,外厉内荏的先发制人,“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
周知?意腹诽,何萍如果说得没有这么心虚,听起来会更有气势一些。
罗良白毫不客气,“你见哪只狐狸走路有声?”
何萍一下子语塞。
夜晚的道路本该静悄悄的,却因为这一对年轻男女的斗嘴变得热闹起来。
“我可真是大人有大量,居然还愿意好心的载你一程,简直是以?德报怨。”
“哦,谢谢狐狸精。”
“哇何萍你现在都不是背后?说,而?是当面说了吗?那我也要给?你起个?外号……就?叫你小孔雀好了!”
“我要是真是孔雀,现在就?开屏扇你……”
周知?意听着被?风穿过来的说话声,屁股下的自行车后?座上被?人妥帖的加装了一个?软垫,即使经过不平的路面也不会再硌得骨头疼,她不由得笑起来,抓着江遇腰间衣服的手悄悄地?向前移动了一些。
骑着自行车的江遇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分出了注意力低头向下一看,他?看到?自己腰间“得寸进尺”的手,再抬头看向前面道路的脸上也带上了笑意,雀跃的把自行车蹬得更快,没一会儿?就?超车前面的罗良白和何萍两人。
一前一后?两辆自行车上的两对男女,让夜色都变得青春飞扬起来。
——
第二天,江遇让罗良白先跟一会儿?电子厂流水线上工人们生产,他?则出了厂子,找到?外面的公共电话,打了通电话。
等电话那头被?接通,江遇沉静的开口,喊了对方一声,“外爷,我是江遇,我能和我娘说两句话吗?”
对方应了一声,听筒中有一段时间没有声音,应该是江图强去村子里?的刘勇家叫女儿?去了。
江遇一双黑眸平静的望着电话线,只是等待着。
过了半晌后?,电话那头变成一个?女声,只是语气和音调略微有些刺耳。
“我还以?为你和你亲爹一个?德行,走了就?没人间蒸发,再没音讯了。”江玉兰嘲讽道,“没想到?你还能稍微强一点?,两年过去,还能接到?你打来家里?的电话,怎么?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要向我要钱?”
要换做以?往,江遇也许会直接把电话挂了,而?现在他?只是静静听着,听他?娘说完,才开口说他?想说的话,“我现在做生意赚了点?钱,打电话只是想和你说,以?后?我会每个?月给?你汇钱,你记得去取,是给?你用的,别都花在刘美娜、刘平磊两个?孩子身上。”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愣住了,没有半点?声响。
江遇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虽然你不喜欢我,但至少还愿意带着我这个?拖油瓶,能给?我一口饭吃,让我能长到?这么大。所?以?钱你就?安心拿着,我应该给?的。”
江玉兰吹了半辈子西北凛冽风霜的脸上露出怔愣的神色,没了刻薄的表情,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她也同样是个?漂亮英气的姑娘。
接着江玉兰听到?的那句话更是让她愣住了好一会儿?。
“娘,对自己好一点?吧,现在还不算太晚,把自己看得重一些。”
打江山
蚂蚁窝般的?小?房子面?积不大,却因?住的?人多仍分割出?了好几间屋子,张有福和李红一间、张文张武双胞兄弟一间,至于?张英……
厨房唯一能落脚的?空地摊开一张不算大的?铁架子折叠床,就算睡在上面?的?是个年轻瘦弱的?女孩,都需要蜷缩着?身子。
张英平时都是住在制衣厂,所以家?中并没?有她的?房间,虽然她在去制衣厂工作前也没?有,这张折叠床她从小?睡到大,所以现在才显得这么局促。
张文一大早就要去锅炉厂工作,早早起来走进厨房里找吃的?,顺便把他姐叫醒。
“姐,给我二十块钱呗,”张文叼着?块饼,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燕燕想去西南口路上那家?西餐厅吃饭,我的?钱不够。”
张英刚醒,还有些迷迷糊糊,捞起旁边的?两用衫外套,从口袋中摸出?前一天刚发的?八十元工资,点出?了两张大团结习以为常的?就要给弟弟,她突然想到了昨天周知意和她说的?,这要是国家?被别的?国家?要钱……
国家?从前被外国要走的?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