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骂刘三姑:“你沾上毛儿就是猴儿。”这是知道我家太太正在两难之中,特来解围来了。
于是,便去通传了,跟跪在佛前的大太太道:“……眼看不中用了,老太太也已经三日不进食了……”
此时,谁也不敢提退亲的事。
“若有八字相合女子,自当以救命为先。虽表姑娘性情贞烈,但想必亦能识大体,以救人为先。该是缘分不到,也是无可奈何!”
大太太叹气,然后搭着丫头的手起身:“是啊!缘分不到,奈何!哥儿若是真遇到贵人,能救他性命,不管何等出身,我金家必待她如珠如宝。”
说着,就吩咐李婆子:“我也不见刘三姑了,你跟她去看看,若是还过得去,便回来准备聘礼,今晚就成婚。”
是!这就去。
怕四哥儿咽气,李婆子还用了家里的马车,拉着她和刘三姑过去。
到了这地方,李婆子一脸的嫌弃往里走。
老妪陪在边上,陪着笑脸。
李婆子厌恶的瞥了一眼,等视线落到炕上躺着的人脸上,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好模样!
相貌配的上!年龄也合适。
她当即掏出五两银子来,递给刘三姑:“给买一身喜服,今天就抬回去。”说完,转身就走,马车在泥泞的路面上都跑了起来。
刘三姑拿了银子,转身去了镇上的成衣店,在二两银子的喜服和三两六钱的喜服中间来回的犹豫,最终还是选了三两六钱的:“这一套!”也不管合身不合身,就这样吧。
拿过去,给换上衣裳。看见了里面更为精致的贴身衣物。
刘三姑心里哆嗦了一下:这种绣工,必是大户人家出身。
有些地方养些玩意供男人取乐,等能挣钱了,也会舍得吃穿。只是贴身衣物必香艳,而不是这般样式的。
将来人活了,闹起来又如何?
人家家里再寻来,又当如何?
她也不知道该盼着她死了呢?还是盼着她活着。
金二爷和二太太自知不能勉强县尉家,如今大太太这么提议,也罢了!好歹娶个妻,将来过继个孩子,也算是到世上来过一遭。
太过仓促,酒席三五桌,只请近邻街坊做见证。
然后又请了别的媒人,带了聘礼,吹吹打打的,便去迎亲了。
镇子里都来看热闹,有口气这叫冲喜,没这口气就是阴婚,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
病榻上的少年被折腾着换衣服,耳边都是吵闹之声,他烦躁的皱了皱眉,又浑身无力的躺下了。
而花轿上的新娘被那么胡乱的塞进去,抬轿的人走着泥泞的路,深一脚浅一脚,轿子越发颠簸。
新娘子被晃的头晕,恶心,勉强睁开眼,迷迷糊糊之间看见满眼的红,影子重重叠叠看不清楚,唢呐声一声一声的传来,她抓住坐榻,这才勉强坐稳。
幸而并没有颠簸多久,轿子便停下来了。
她掐住穴位,还没缓过来,轿子帘就被掀开了,伸进来两双手,将她架起来带了下去。她几乎是脚不沾地进了一个地方。
紧跟着,盖头被掀开了,桐桐迷茫的看向周围,看到一张张各色表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