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十郎。”
赤司征臣笑了一下,又问:“谁?”
他的笑甚至带着一丝讥嘲,很浅淡,以他的地位,能够对白鸟抱有情绪就已经是一种恩赐。
然而就是这浅淡的讥笑,忽然激怒了白鸟——或者说,白鸟在很早以前就抱有对他的不满。
白鸟道:“先生,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无论如何,征十郎是您唯一的儿子,过去也曾经付出过很多努力去达成您的要求。您不会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麽,我实在无法认同,您竟然会为了有一个更合适的继承人而舍弃他!”
赤司征臣耐心地听她说完,白鸟不断起伏的情绪丝毫无法动摇他的一切。
“我确实不喜欢你,你的存在,代表我妻子一生中唯一的污点。”
从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时,从诗织坚持要把她带回家时,赤司征臣就明白,白鸟凛是纯善之人的私欲,是把诗织拉入地狱的恶魔,尽管这不是白鸟的错。
“但是,”赤司征臣站起来,走至窗边,俯视着楼下,“那是谁。”
视线里,蔷薇色发色的赤司征十郎正站在庭院与两位舅舅交谈,小泽匆匆赶到他身边耳语,想来他很快就会知道他的父亲正在与白鸟单独交谈。
脑中的白光一闪而过,鸟似乎抓住了什麽:“那是赤司……征十郎……”
“是。那不也是我的儿子赤司征十郎吗?”
白鸟的脑袋哄一声炸开。
她在他饮食当中加入药物,藤原病重时仍不忘斥责他,不管是她还是藤原,都曾自诩是这个世界上诗织留给征十郎最后的温暖,然后一边叫着现在的他为怪物,一边指责赤司征臣的冷漠。
但是,他有着过去的所有记忆;他喜欢汤豆腐,讨厌裙带菜;他下将棋的起手是7六步;他的行事风格虽然暴戾,但的确是过去征十郎的另一面;他背对白鸟时,会让她以为是征十郎站在那里。
他反反複複地对她说:“凛,一直都是我。”
赤司征臣离开没多久,赤司征十郎很快像阵风一样匆匆赶来,难得紧张到如此失态。
“凛,他对你说了什麽?”
白鸟呆呆地望着他,眼泪滚了下来。
“不管他说了什麽,都不要放在心上——”
“征十郎。”
赤司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