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的声音随指缝里漏出的光一起淌向他。
“你很聪明,不需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五号的语气平静而笃定。他知道自己这位“小助手”的能力,也清楚目前他陷入了怎样的困局。
他,或者说它,是一枚碎片。
与全知全能的父神不同,它只是其中一块善于引诱人心,激发贪婪原性的碎片。
它也不知道凶杀案背后的真相,但它笃定一点——
它笃定青涿的推理与判断不会出错。如果哪里出现了问题,那么猫腻一定在已知条件当中。
在错误的题干上做题,当然得不出正确的结论。
“或许是有人把假象包装成了事实……但无论多么包装得有多精美,都会留下一根瓦解它的线。”五号说。
眼前的手掌撤去,青涿眼睫颤了下,轻轻张开。
……虚假的事实?错误的已知条件??
会是什么条件?
青涿微微阖上眼,心神稍稍稳固下来,从思路的开始缓缓巡视。
吴珠绘有重大嫌疑,身上围着团团迷雾。她在案发当天拥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因此,众人把目光移向了【更改犯案时间】上。
然而,经过验证,【更改犯案时间】的可能性不足一成。
难道,问题出在这个【事实】上?!
不在场证明…当天吴珠绘带着报纸去找任语玲……
“等等!”青涿只觉得脑中堵住的某团思绪骤然疏通,他把桌上每一份报纸分开,像洗牌似的按时间列好。
“你看,吴珠绘在报纸上记的笔记用了两种颜色的笔。”青涿的食指从一份份报纸上划过,最终停在九月七号上,“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两种笔的【功能】,在七号那一天发生了变化。”
很多学生在课本上做笔记都会用不同颜色的笔,大部分情况下,颜色不同都代表着知识点的不同。
“九月七号前后,红色的笔迹主要起着名词注解、主观分析的作用,要么记录的是客观事实,要么就是深刻一点的个人感悟。而蓝色的笔迹就随性得多,写的东西都比较浅薄,口头用语也更多。”青涿来回比对着两种字迹,蹙眉道。
“但只有在九月七号这一天,红蓝笔迹的功能发生了对调。”
这个发现细微得就像河床干旱后贴在石上的一只鱼卵。
青涿立刻带着所有报纸敲响了任语玲的家门。
“报纸的笔记??”任语玲平淡地重复了一下,“嗯,珠绘每次来找我都会带着笔做笔记……她很好学,即便没有来找我,自己在家也会写,偶尔还会带着笔记来给我看。”
在她举起透明玻璃杯抿了口水时,青涿将九月三号的报纸推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