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他坐在那里,笑着随手捏起一个雪球砸了回去。那几个小孩子见状,顿时来了劲头,都嘻嘻哈哈地朝着他不断砸来雪球。
郑长忆赶紧拿起披风挡住,不一会儿,他的身上便都是散掉的雪球了。
有个小姑娘脆生生的笑着喊他:“哥哥,陪我们一起玩嘛。”
郑长忆听着感觉自己都被叫年轻了,瞬间感觉身强体壮,起身要跟他们一块闹,金环和银铃拦都拦不住。
正吵闹笑着的时候,那外巷中正在闲聊八卦的大人们被惊动了。他们闻声赶来一看,只见这群不知轻重的小孩子竟在这里把郑大人打得满身满头是雪。
大人们顿时惊慌失措,赶忙过来按着小孩的头要磕头道歉。郑长忆见状,连忙笑着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孩子们顽皮可爱,不必苛责。”
他笑着揉了揉眼前一个小男孩的发顶,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那些大人们见郑长忆如此大度,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敬佩,连连道谢。而那些小孩子则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郑长忆,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要对眼前的哥哥这么尊敬。
郑长忆与村民们闲聊起来,他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中带着一丝好奇,问道:“方才见你们聊得正起兴,似乎还没聊完,不知你们在谈论何事?”
一个村民听了这话,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缓缓说道:“今早听说,南疆失守了。”
郑长忆闻言,身躯猛地一震,愣在了当场。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愕,南疆,怎会突然就失守了呢?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还没等郑长忆从这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见一个信使骑着马风驰电掣般地进了巷子。
那马匹疾驰而来,在郑长忆面前猛地勒住,扬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哎,这不是晌午来过的信差吗?怎么又跑来了?”
那信使翻身下马,郑长忆认得他,他是李源身边的人。
那人神色匆忙,把手里的信交给郑长忆,急切地说道:“去大人的宅子里去找您,结果管家告诉小人您来了这里。您快拆开信看看吧,是急事。”
郑长忆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他颤抖着双手拆开信,目光急切地扫过信纸。信中的内容如同晴天霹雳,让他瞬间感觉脑子发晕——荆蛮已经炸毁了南城墙周将军的船只被炮火击中落水,现在生死未卜。大军前线无将帅,太子自请去领兵
郑长忆看着信,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前世的记忆汹涌而来。前世南疆失守的时间根本没这么早,那是经历了漫长的鏖战与胶着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郑长忆本以为荆蛮会像前两世那样,在三年后因为内部冲突意见不一才炮轰大齐南疆,他原本计划着在这两年间暗中洗刷朝堂内外,再借着太子的手提拔上来一批良将以备战争。
可如今,这个重大的节点来的太早了,很多准备根本没做好。
无数个疑问在他的心中不断翻腾。是历史的轨迹发生了不可预料的改变?还是有其他神秘的力量在暗中推动着这一切?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他只觉眼前发黑,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紧接着,喉头涌起一股腥甜,他用力捂住嘴,却仍无法阻止那股热流。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雪地上,如同一串红梅,在洁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刺目。
周围的百姓和孩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百姓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郑长忆。他们有的人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有的人急忙冲上前去,想要扶住郑长忆,却又不敢轻易触碰他;还有的人则大声呼喊着,四处寻找可以帮忙的人。孩子们更是被吓得不轻,他们紧紧地依偎在大人身边,眼中噙满了泪水。有的孩子甚至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在空气中回荡,让整个场面更加悲凉。
信差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郑长忆凭着最后一丝理智,看向金环,给他使了个眼色。
金环心中一紧,忙强压下心中的焦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安抚周围的大人孩子道:“各位莫慌,我家大人天寒犯了咳疾,并无大碍。快带孩子回去吧,别过了病气。”
金环的心中满是心疼,他知道郑长忆都这般模样了,却还在想着瞒下此事。一旦传出去郑长忆命不久矣,那诸多事情可就更难办了。
就在这时,那神医家的门终于开了。金环和银铃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扶着郑长忆进去。银铃心思细腻,他怕信差在外面乱说,便伸手把信差也拉了进去。
金环神色焦灼,动作轻柔地把郑长忆扶到老神医的屋里,缓缓让他坐下诊脉。郑长忆的手中还紧紧拿着那封信,眉头紧锁。
那封信末尾写着“速归京”,很明显,这是皇帝的意思。大齐自开国以来,为表皇家恩泽,官员非必要可元宵后归职,若是皇帝提前召回,是会被后世史官记上一笔的。
郑长忆不禁冷笑,都这种时候了,皇帝居然还想着自己的名声,让手下的代笔命官员回朝。
李源因为太子的关系,对南疆的战况还算了解,写的尽量详尽。郑长忆看着那些惨烈的数字,只觉得悲凉又心惊。
永昌不是重文轻武,是文武两边都没几个能挑大梁的官员,如今良将难调,掌权的皇帝又是那样的货色郑长忆头疼,但往好了想,至少这个时候国库还没被皇帝败空,皇帝的私库也算丰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