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侧耳倾听着打更的声音。
在这寂静的雪夜,打更声显得格外清晰,那“梆梆”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带着一种紧张的节奏。
更声落下的瞬间,严孤山神色一凛,他伸手在空中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刹那间,三十名暗卫如同鬼魅一般从暗处涌出,他们身着黑色战甲,那战甲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在行动时,才会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光泽,显示出他们的存在。
这些暗卫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宛如一尊尊沉默的雕像,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严孤山微微点头,轻轻拍了拍手。随着这清脆的掌声,东宫那封锁了数十年的后门缓缓打开,那沉重的大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严孤山抱紧郑鹤,身姿矫健地翻身上马。郑鹤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战甲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后背,那寒意透过衣衫直渗骨髓,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严孤山单手抱他,另一只手握住缰绳,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东宫,那熟悉的宫殿在大雪中显得有些朦胧。
然后,他猛地一夹马腹,一行人如离弦之箭般纵马而出,马蹄扬起的雪花在月光下飞舞,他们的身影很快就隐没于月色之中,只留下一串深深的马蹄印在这银白的雪地上,又很快被新雪覆盖。
严孤山的暗卫和周传策带领的暗卫早已在几处精心选定的地点埋伏妥当。
他们隐藏在黑暗之中,宛如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周围的环境静谧得可怕,只有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那一片片洁白的雪花落在他们冰冷的战甲上,不一会儿便堆积出一层薄薄的雪绒,却丝毫无法融化战甲上那刺骨的寒意。
在这寒冷的雪夜中,他们还见到了十余个武林人士,这些武林高手个个眼神犀利,气息沉稳,显然是宋恕派来相助的。
他们同样隐匿在暗处,如同伺机而动的猎鹰。
漫长的等待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终于,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那声音在寂静的雪夜中格外清晰。汤太傅的出使队伍渐渐映入眼帘。
队伍最前端是一队身着华丽铠甲的骑兵,他们神情严肃,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骑兵之后是一列列整齐的步兵,步伐整齐划一,尽管大雪纷飞,却依然保持着威严的军容。
队伍中间是一辆装饰极为奢华的马车,车身以珍贵的木材打造,四周垂挂着华丽的丝绸帷幔。
马车的车轮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辙印,每一次转动都发出沉闷的声响。
当队伍完全进入埋伏圈的那一刻,严孤山和周传策同时发出行动的信号。
刹那间,暗卫们如同鬼影一般从四面八方涌现而出,他们的速度快如闪电,瞬间就将汤太傅的队伍包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雪夜的宁静。
刀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雾。
严孤山将郑鹤拉到身后,让他一定要抓好抱紧自己。
只见他身形如电,似一道划破黑暗的霹雳,瞬间便没入敌群。他的剑招凌厉至极,每一次挥出,都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准确无误地刺入敌人的要害。
随着剑刃的刺入,鲜血如喷泉般飞溅而出,那温热的、猩红色的液体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无情地溅在他那冷峻的脸庞和坚实的身躯上。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冰冷的白色与鲜血的温热、鲜红形成了无比鲜明而又残酷的对比。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或犹豫,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然。
他在敌阵中纵横驰骋,所过之处,敌人如脆弱的麦秸般纷纷倒下,在雪地上留下一具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周传策亦毫不逊色,手持长枪,如蛟龙出海一般,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冲入敌阵。
那长枪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生命,舞动得密不透风,枪尖在月色下闪烁着寒芒,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千钧之力,如同能撕裂虚空一般。
伴随着他的每一次进击,靠近他的敌人就像被狂风席卷的落叶,被无情地挑落马下。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他的目光始终如炬,紧紧锁定在汤太傅所在的马车,那目光犹如实质般炽热而坚定,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活捉汤太傅。
在暗卫们如潮水般猛烈的攻击下,敌人渐渐难以招架。
他们原本整齐的阵形开始出现慌乱的迹象,阵脚大乱。
原本整齐划一的防线出现了缺口,呼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敌人的心头。
而严孤山和周传策则如两把锐利无比的尖刀,趁着敌人慌乱之际,向着马车步步紧逼。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每一步都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
终于,他们如死神降临般来到了马车前。严孤山手中长剑一挥,那凌厉的剑气竟将马车的帘子一剑挑开,发出“嗤啦”一声脆响。
车内的汤太傅面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之色,身体如筛糠般颤抖。
他那张老脸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周传策见状,毫不犹豫地伸出大手,将汤太傅从车内狠狠地拽了出来,然后像扔垃圾一般将他扔在雪地上。
汤太傅试图挣扎起身,然而周传策的长枪已经如毒蛇般抵在了他的咽喉,那冰冷的枪尖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让他不敢再有丝毫妄动,冷汗从他的额头不断渗出,瞬间便凝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