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如同毒刺一般,一根一根地朝着严孤山扎去,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刺痛他、激怒他。
“他太聪明了,又长的那样一副皮囊,任谁看了都会心动。稍微掉几颗眼泪,就能拽着人的心,把利用他的男人榨干。”
“你根本不知道他的本事,还傻愣愣的喜欢他。感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可你却像个傻瓜一样被他迷惑,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严孤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怒极反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说完了吗?”
他缓缓背着手,朝着门外说了声:“长忆,进来吧。”
只见郑鹤一袭白衣,宛如从雪中走来的仙人。他的白衣洁净如雪,没有一丝瑕疵,精致的面容和这满是血腥与杀戮的地方形成了鲜明而又强烈的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他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严孤山身边,静静地站定。他的眉眼间透着一种冷漠,那是一种对太傅的不屑与轻蔑,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俯瞰着蝼蚁。
太傅看到郑鹤的那一刻,整个人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惊吓,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方才那傲慢的神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那老迈松弛的皮肉不停地抖动着,嘴唇哆哆嗦嗦,半晌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郑……长忆……你怎么可能……”
严孤山笑着弯腰看向太傅,那笑容在太傅看来是如此的刺眼。“我可能真的不太懂,但是那又如何,我把他复活了,而你,花了两年都没明白。”
太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你,你知道了?”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严孤山直起身,他是来诈供的,没想到郑鹤的出现让他这么容易就破防了。
他神色变得更加冷峻。“是啊,姓严的都知道,我,皇帝,穆王爷,都知道,但他们都没告诉你呢。”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太傅的心上。
太傅像是在黑暗中摸索许久后突然找到了一丝曙光一般,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那老迈的身体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奋力扭动着,试图朝着郑鹤的方向靠近。
他的动作显得极为狼狈,满是灰尘,头发也凌乱地散落在额前,但他全然不顾这些,眼中只有郑鹤的身影。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中带着哭腔:“郑长忆,郑鹤,郑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您既然能重生回来,这必定是上天的旨意,是神灵的眷顾啊!老朽求求您,求求您显显灵,把我儿子带回来吧。他的尸骨还在,哪怕是魂魄也好,哪怕是行尸走肉也罢,我只要能见他一面,就一面啊!我知道我有罪,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您让我怎么赔罪都行,哪怕是要我的命……”
他的眼神中满是哀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顺着那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严孤山见状,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伸出手一把将郑鹤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太傅那近乎疯狂的目光。
他看着太傅,冷冷地说道:“你儿子托生到你家真是倒了血霉!都已经逝世这么多年了,你却还不肯让他安息。你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扰乱生死轮回,你可曾想过他的意愿?你这样的父亲,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太傅抬起头,眼底血红,那是愤怒、绝望与疯狂交织的颜色。他恶狠狠地盯着严孤山,大声吼道:“你不也是如此吗?你以为你比我高尚多少?你复活了他,又是为了什么?是要金屋藏娇,把他当作你的禁脔,还是想利用他来号令天下?”
太傅不愧是在官场上纵横多年的老狐狸,在这极度混乱的情绪中,他很快就想出了一个谈判的法子。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看向严孤山,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你找到操纵他的方法了?哼,我猜你肯定找到了,否则你不会如此有恃无恐。那这样,只要你肯让郑长忆帮我见一见我儿子,我可以倾尽全力帮你夺位。你不是一直想扳倒你爹吗?还有周家,他们都是你的绊脚石,我可以帮你把他们都除掉,你觉得如何?”
严孤山皱起眉头,心中陷入了沉思。他深知太傅此人诡计多端,不可轻信,但他提出的条件又确实极具诱惑力。
他回头看了看郑鹤,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郑鹤微微点头,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某种决定。
严孤山见状,转过头看向太傅,语气依然充满怀疑:“我怎知你不是在拖延时间?你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嘴里没几句真话。你先同我说,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太傅像是看到了一线生机,连忙点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好好……我告诉你。周家人这一代杀生无数,早已违背了他们先祖的规矩,而他们又是最信鬼神之说的。
你既然有这能让死人复生的本事,只要装神弄鬼吓一下他们,他们必定会人心惶惶,自乱阵脚。
至于你爹,哼,他一直痴迷于长生不老,可实际上,紫虚山不过是一群江湖骗子敛财的手段罢了。
他根本没吃过什么长生的仙丹,从前他大病一场又痊愈,那也是他们的阴谋。那些人先给他下毒,再给他解毒,让他误以为是仙丹的功效。
而且,他在紫虚山喝的东西里都有致幻的作用,这才让他深信不疑。”
太傅说完,眼巴巴地看向郑鹤,眼中满是期待:“郑长忆……这样,这样,你满意了吗?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